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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霎時,「它」消失得無影無蹤,而甄富貴也失去了意識,倒入年靖春伸出的雙臂中……

  「富貴?」年靖春的聲音將陷溺於無邊無際的黑暗中、找不到出口的甄富貴拉回光明。

  甄富貴眨眨眼,見年靖春正俯視著自己,有些不知今夕是何夕的感覺,「我……我怎麼了?」

  「你在娘的居處大吼大叫完之後就昏了。」年靖春邊說邊擰乾布巾在她臉上輕拭。

  「啊!」她想起來了,她見著「那個」,「它」威脅要傷害相公,「你有事嗎?娘呢?娘有事嗎?」

  「我們都好好的,倒下的只有你。」年靖春已卸除他的易容,房裡只有他們二人。

  「那就好……」甄富貴籲口氣,安下心來。

  生平第一次見鬼,誰知道鬼這麼難纏,一下子笑、一下子哭、一下子生氣,一下子就動手了。

  「所以,你是不是該給我一個解釋?」年靖春將布巾丟進一旁的臉盆,笑問。

  甄富貴微怔,望著年靖春,並未在他臉上找到不悅,「對不起,我……」

  「我沒生氣,不過你突然昏倒嚇壞我了。」他一直到甄富貴睜開眼,懸在半空的心才安下。

  「對不起……」甄富貴微斂眸,低聲道歉。

  「你那時的樣子活像見鬼了。」年靖春這話一講出口,甄富貴立即臉色一變,他見狀微挑眉,「你真見鬼了?」

  甄富貴誠惶誠恐的輕點下頭。

  年靖春沒笑她,反而十分嚴肅的望著她,「富貴,看著我。」

  甄富貴乖乖地看著他。

  「這是真的麼?」

  「嗯。」甄富貴沒想到年靖春會如此輕易便相信她,有些不可置信。

  「果然……」年靖春低吟道。

  「年靖……相公……呃……」她一時間不知怎麼稱呼年靖春才好,被稱呼弄得話都說不好了。

  「你想喚啥便喚啥。」年靖春教她漲紅的臉以及結巴逗笑了。

  「那……阿春?」甄富貴試探地喚著。

  「亦可,不過你喚我阿春我便叫你阿貴。」年靖春可不想吃虧。

  阿春用官話念起來便似「阿剩」,難怪年靖春不給叫。

  「噫?」甄富貴不太想被喚作「阿貴」,便彆彆扭扭地喚:「相公。」

  「乖。」年靖春好笑地摸摸她的頭,「餓了沒?」

  「嗯。」甄富貴抓住年靖春往她頭上摸的手,「沒人這樣摸過我的頭。」

  「現在有人啦!」年靖春戴上紗帽,朝外頭喚了聲,萬紫、千紅以及一名小廝隨即端著熱騰騰的飯菜進來。

  「小姐……呃,夫人您醒啦?」萬紫頗忌憚地偷瞄眼年靖春才關心地問。

  「嗯。」甄富貴見自己的貼身婢女見到年靖春活似老鼠見到貓,便知年靖春可能給她們什麼苦頭吃了。

  她在年靖春的扶持下走至桌旁,他們三人已布好菜肴,置好碗筷。

  「你們去做事吧!」年靖春淡道。

  「是。」三人行禮,隨即離開。

  「拿下來。」甄富貴待他們三人離去後,馬上說。

  「是是是。」年靖春拿下紗帽,「怪了,這紗帽做工精緻,材質又好,怎麼你一點也不喜歡它呢?」

  「誰會喜歡把你的臉遮住的東西。」甄富貴瞥他一眼,那頂紗帽只有他自己愛吧!

  年靖春自妻子的眼神與言行充分感受到她對這頂紗帽的厭惡,不由得大笑。

  笑吧笑吧,她已經習慣了。甄富貴對相公取笑自己已然習以為常,但見他笑個不停,她不禁恨恨的瞪他一眼。

  「對了,我昏倒之時,你又欺負我的婢女是不?」

  「我哪敢?」年靖春好不容易笑到一個段落,又想起妻子昏迷之時發生的事,一雙眼又笑彎了。

  「怎麼萬紫、千紅好像更怕你了?」甄富貴疑惑道。

  「是她們自個兒多想了。」年靖春很好心的提供答案。

  甄富貴聞言,擱下碗筷,轉頭細望她相公的臉,不解地說:「多看幾次就習慣了,怎麼萬紫、千紅還不習慣呢?」

  「你以為每個人都像你呀!」年靖春又想笑了。

  「我是一介平凡女子,一點都不特別。」甄富貴頗有自知之明地道。她重拾碗筷,開始大塊朵頤,今天被鬼嚇昏,反倒嚇出好胃口來。

  年靖春望著他妻子用膳的模樣,開始想廚子是否試了新菜色,或是家裡來了另一個新廚子,不然她怎麼會吃得津津有味?

  他好奇地夾了塊肉入口。怪了,一樣呀!

  「好吃麼?」年靖春忍不住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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