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梅貝爾 > 胭脂醉 | 上頁 下頁


  “是赫連叔叔說你跟乾爹生同樣的病,所以才到現在都不討老婆,可是不對呀!”東方威威攢起彎彎的眉毛,一臉的百思不解。“我常常看見黑哥哥身邊有很多美人,而且每次都不一樣,不像乾爹,一個也沒有,喔!赫連叔叔騙人。”

  赫連平猛咳嗽以掩飾尷尬,心裡暗忖:這丫頭還真精。

  “你們這麼想要閻皇娶妻嗎?”黑修羅淡淡的問。

  “嗯。”兩人不約而同的點頭。

  “為什麼?”

  東方威威有條有理的說:“因為有了乾娘,就能幫乾爹生個兒子,這樣我們就有弟弟可以玩了,最重要的是,以後乾爹就沒有時間一天到晚逼我們練功,更不會要我們其中一個將來繼承他的位子了。”

  “你們不想當閻皇?”原來如此,對於這點他可以理解。

  “當閻皇一點都不好玩,每天有忙不完的公事,還要管那麼多人,煩都煩死了,我才沒那麼笨。”東方威威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自找罪受。

  “威威不要,樂樂也不要。”姊妹倆都把這項殊榮當作燙手山芋,巴不得讓給別人去當。

  瞧她們的模樣,黑修羅忍俊不住的笑道:“那你們將來想做什麼?”

  “當然是嫁人啦!這樣就可以每天的玩,什麼事都不用做,又有人疼,還養我們一輩子,這樣不是很好嗎?”她們早就盤算好了。

  赫連平憋著笑,努力的維持他冷酷的表情,心裡是相當同情將來娶到她們的男人,這兩個丫頭代表的就是災難,對方得要有顆堅強的心才行喔!

  “可是,閻皇不想娶妻,沒有人勉強得了他,所以只怕你們要失望了。”閻皇和他一樣都不信任女人,只是閻皇選擇的方式是不近女色,而他則是悠游於脂粉堆中,卻從不交付真心。

  東方樂樂好不喪氣,“威威,那我們怎麼辦?”

  “沒關係,我們再另外想辦法。”東方威威輕聲安撫著孿生姊妹,她絕不會這麼容易就打退堂鼓的。

  “無事不登三寶殿,赫連護法可以說明來意了。”黑修羅待東方威威兩人到後堂休息,便直接切入正題。赫連平是閻皇身邊的貼身護衛,不會為了一點小事就離開他身旁半步。

  “那我就直說了,黑堂主可曾聽過“王者之劍”?”他開門見山的問。

  黑修羅嘲弄的說:“你是指半年多前剛出土的吳王夫差劍和越王勾踐劍?本座略有所聞,聽說還跟長生不老扯上關係。”

  “那不過是些荒誕的傳說,人若真能長生不老的話,世間豈不大亂了?”赫連平很不以為然,“事情是這樣子,原本我是打算在今年閻皇的壽辰上送上這兩把劍當賀禮,連定銀也付了,就等對方將東西送到指定的地點;想不到這位姓嚴的骨董商家在深夜遭一群盜匪闖入,全家十餘口皆死於非命,那兩把劍也在當晚不翼而飛。據當地的衙門依照現場的情況判斷,這群人有可能就是最近才剛竄起的夜鵩大盜,他們的作案手法便是將財物洗劫一空後從不留活口,手段可說是相當殘酷。”

  黑修羅劍眉一挑,“都沒有人活命嗎?”

  “據調查,這姓嚴的骨董商有位六歲大的獨子,在現場並沒有發現他的屍體,所以推斷可能還活在世上,由於閻皇的壽辰只剩下半年,時間緊迫,還望黑堂主能鼎力相助。”

  “本座對夜鵩大盜也相當感興趣,這件事我會派人追查下去。”他清閒的日子過太久,是該找些樂子玩玩了。

  赫連平這才放下心頭的大石。他和黑修羅共事多年,兩人的交情算起來還不錯,只不過黑修羅的個性向來陰晴不定,很難捉摸,不過只要他答應,就鐵定沒問題。

  “那我就回去靜待佳音了。”

  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

  從昨夜起雨就嘩啦嘩啦下個沒完,令繚綾的心像鉛塊般沉重。

  她不斷的更換手上的濕毛巾,為的就是希望能減低嚴顥額上的熱度。

  這全都要怪她,若不是她急著趕路,小少爺也不至於因小小的風寒加上疲勞過度而導致成重病。她看著他全身發燙的躺在床上,心中自責不已。

  一早,她還拜託客棧的夥計,幫她去請個大夫來為小少爺看病,結果那大夫一聽到她身無分文,片刻也不多待的便拂袖離去。說什麼醫者父母心?根本是個只認錢的蒙古大夫。

  唉!都怪她只顧著逃避那群盜匪的追蹤,忘了多帶一些盤纏在身上,現在竟連請個大夫的銀子都沒有,眼前的難關該如何度過呢?

  “唔……”榻上的嚴顥發出痛楚的呻吟。

  繚綾淚眼婆娑的撫著他發紅的臉頰,喃喃道:“小少爺,你再忍耐一點,綾姨會想辦法請大夫來救你,你一定要勇敢的撐下去,小少爺,你聽見了嗎?”

  “娘……爹……”他發出囈語。

  聽他這麼一叫,繚綾是又急又愧,要是小少爺有個三長兩短,教她如何對得起少爺、少夫人,以及對她有救命之恩的老夫人呢?

  她不相信這裡的大夫一個個都是見錢眼開,總會有一個肯付出愛心,救這可憐的孩子吧!

  念頭方轉,繚綾便聽見敲門聲,她上前開了房門,“夥計,我正有事要找你……”

  那夥計趾高氣揚的抬起手,說:“不用再多說了!既然你們身上沒錢,我們掌櫃的說請你們馬上走。”

  “什麼?!”她氣急敗壞的嬌嚷,“你們怎麼可以乘機落井下石?我們也沒說要白吃白住,銀子的事我會另外想辦法,現在外頭正下著雨,非得在這時候趕我們出去不可嗎?”小少爺正病著,要是再淋了雨,不啻是雪上加霜,只怕病情會更糟。

  夥計壓根不為所動,“很抱歉,小的也是端拿人家的飯碗,掌櫃怎麼說,我就怎麼做,實在無能為力。”可那表情是一點都不覺得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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