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梅貝兒 > 元配 | 上頁 下頁 |
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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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日後—— 因為額頭上的傷口癒合的情況良好,所以毓齡也不想再喝藥了,這裡的中藥就跟陽間一樣苦,現在光聞到味道就很想吐。 毓齡看著漆黑一片的窗外,想到連著幾天下來都沒再看到那個名義上是她「夫婿」的男人,心裡不禁納悶,既然是夫妻,怎麼一天到晚見不到人,連晚上睡覺也沒同房,她當然不是想跟個完全陌生的男人睡在同一張床上,只是很多事想不通,想要有個人可以問。 她只要想到在這裡不只要吃飯、睡覺,居然還得用夜壺和便盆來上廁所,這個時候就更想念沖水馬桶的便利,毓齡實在不習慣這麼「古代」的生活方式,就連想洗個澡都很麻煩,萬一連每個月都會來的好朋友都照常報到的話,又該去哪裡買衛生棉,這個所謂的「陰間」真是愈來愈古怪了。 「嗯……我可以問一件事嗎?」毓齡只好求助身邊的兩個女孩子,雖然負責伺候,可不曾把她們當作下人。 兩名婢女先是錯愕,接著交換了個眼色,心想主子什麼時候用這麼客氣的態度跟她們說過話。 她沉吟了下,問道:「我的時間什麼時候到?」還是早點去投胎,喝過所謂的孟婆湯,就可以忘記前世的痛苦了。 「時、時間?」兩名婢女怔怔地喃道。 「就是投胎的時間……」毓齡以為她們聽不懂自己的意思,畢竟這裡的語言表達方式和她從小到大所說的多少有一些差異,於是說得更詳細一點。「還是在這裡用別的名詞?」 這下把她們嚇得臉色都發白了,想到主子撞傷了頭之後,就變得跟以前不太一樣,又聽她這麼問,更加不對勁。 「我、我去告訴郡王爺……」其中一名婢女急急地嚷。 另一名婢女驚慌失措地問:「那我怎麼辦?」 「你在這兒看著格格……」說完,那名婢女已經沖出房門了。 她是哪裡問錯了嗎?毓齡看著兩個女孩子像活見鬼似的瞪著自己,其中留在房裡的更是站得老遠,不敢太接近,更是一頭霧水。 難道不能問什麼時候可以去投胎?在這裡算是一種禁忌?毓齡也只能這麼解釋,難怪她們會這麼緊張了。 過了好一會兒,納爾圖在聽婢女結結巴巴地說著妻子反常的言語,自然也立刻過來探視。 當納爾圖踏著沉穩,但又有幾分懷疑的步伐來到妻子面前,定定地端詳著她的表情,那張曾經讓不少王公子弟心儀愛慕的嬌容,此刻卻不見一絲傲慢鄙夷,只有迷惘和困擾。 他略帶疑慮地問:「聽婢女說你方才問了一件奇怪的事。」 「噢,其實也沒什麼,我只是隨便問問而已。」如果真的是禁忌,那還是別問的好。毓齡這麼回道。 納爾圖不太滿意這個回答。「你是不是哪兒不舒服?」 「沒有,只不過……」看著眼前的高大男人,想到他們在這裡是夫妻關係,毓齡還是有些彆扭。 「只不過什麼?」他不免疑心地問。 不知道是不是毓齡多心,總覺得這個男人不太相信自己,而且眼神相當防備,好像她會害他似的。 「算了!當我沒說好了。」毓齡也不想一直拿熱臉去貼人家冷屁股,或許做夫妻只是暫時的安排,這個男人根本也是被迫的。 這種口氣又很像妻子原本會說的,讓納爾圖不禁猜想是婢女太過慌張,才會誤解她的意思。 他淡淡地回道:「沒事就好。」 「呃,納、納爾圖……」是這麼念沒錯吧,毓齡試著叫他的名字。 聽見妻子叫著自己的名諱,納爾圖全身的肌肉不由得繃緊,因為通常都不是什麼好話。 毓齡似乎也注意到他的沉默和警戒,狐疑地睨了他一下。「你……要不要先坐下來?這樣我很難說話。」 一向拒絕與他同桌而食、同床共枕的妻子,此刻居然會這麼好聲好氣地跟他說話,納爾圖心中的不信任感也更深了。 「想說什麼就說吧。」這女人究竟在玩什麼花樣? 聽納爾圖的口氣真的不太友善,毓齡也只能告訴自己要忍耐,畢竟人家比她先來,菜鳥和老鳥還是有差別的,這個道理她很清楚,還是等問題解決了再說。 「我只是想既然在分開之前,都要一直相處,那麼互相瞭解一下彼此的個性比較好。」也不知道要等多久才輪到她去投胎,毓齡才想先打好人際關係,就算不想當夫妻,至少可以做個朋友。 納爾圖疑心又起。「分開?我不可能把你休離的。」這是皇帝指的婚,就算他不愛她,而她也厭惡自己,都不可能分開。 「好,我明白,如果這裡的規矩是這樣訂的,當然要遵守了,我也不過是想跟你和平共處,日子也能好過點。」毓齡想到自己雖然沒結過婚,但也待過不少間公司,最困難的部分就是和同事之間合不合得來,如果遇到比較機車的就很頭痛了,所以才會試著跟他溝通。 他冷冷地瞪著眼前的女人,心想到底是誰在跟誰過不去,又是誰不想跟誰和平共處了。 「你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納爾圖絕不會給她有羞辱自己的機會。 毓齡愣了愣。「目的?」 他們好像是在雞同鴨講。 「無論你的目的為何,一切維持原狀就好。」寧可兩人像陌生人,也不想讓這個女人有機會再傷害他們父子。 說完,納爾圖便忿忿地拂袖而去了。 「等一下……」她話還沒說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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