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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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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仿佛是種暗語,豐冠臣俊眸轉了轉,跟懷中的兩名胡姬說了幾句話,便讓她們先退下,然後用只有他們可以聽得到的音量開口。 「大王不打算再演下去了?」 李雋隨手拿起一粒蜂蜜涼粽子來吃。「也該是時候了。」豐冠臣是他的心腹兼密友,也是長安出了名的浪蕩子,鎮日只會狎妓玩樂,不過跟自己一樣,那只是故意要讓大家這麼認為,只因他喝身為中書令的父親理念相左,意見背道而馳,為了掩人耳目,才必須這麼偽裝。 「時機尚未成熟……」豐冠臣啜了口酒,用杯沿遮掩說話的唇形。 「如今已是民怨沸騰,難道要等到逼死更多的百姓,再來成就我的大業?那我寧願冒一次險,而不是一味的等待,等到李晨當上了皇帝,只怕大唐將要敗在他手上。」李雋不想再等了,若上天願意助他,那麼一定能成功,若不願意,時機永遠不會有成熟的那一天。 豐冠臣閉了下眼皮,思索片刻再度睜開,眸底閃過一道精明之色,似乎也知道這回攔不住,若天意如此,只有放手一搏。 「是,大王,我這個府屬終於可以派上用場了,也請小心自己的安危。」因為這麼一來,太子必定會有所行動,那麼得儘快通知其它人,讓暗中訓練的人馬進入宮中保護秦王。 「小心了這麼多年,也到該還擊的時候了。」李雋目光湛湛地說,他喝李晨的戰爭終於要開始了。 數日後—— 曇月被一聲雞啼給驚醒,當她掀開眼簾,才知道自己做了夢,而且還是羞人的夢,夢到李雋的唇舌在她的小嘴上索求。 「都是他害的……」李雋若沒有吻她,讓曇月真切感受到親吻的滋味,也不會作這種亂七八糟的怪夢。 距離擊鞠比賽只剩下四天,不知道秦王練得怎麼樣?有沒有又成天喝的酩酊大醉? 曇月想到好不容易有了些許成效,這下又得從頭來過,不禁感到氣餒,因為連著五天下來,曇月從早忙到晚,沒一刻的得閒,她自然猜得到這是宮正在背後搞的鬼,要尚食加重她的工作分量。 才換好衣裳,有人敲門。 「曇月,你醒了嗎?」銀杏在外面問道。 「已經醒了。」曇月打開房門。 「尚食要你現在過去找她。」 「尚食?」曇月心想今天只怕又沒空偷偷上承慶殿了。 銀杏見曇月跟往常一樣連妝都沒化,便把她推回房內。「看你來時素著張臉,大概整座皇宮只有你是這副樣子,一點都不好看,這樣要怎麼引人注意?」 「引人注意要做什麼?」曇月不免失笑。「對我來說,與其花時間在妝扮上頭,還不如多看幾本書來的實際。」 聽了,銀杏不知該氣還是該笑。「也只有你把書看得比妝扮來的重要,好歹也得畫下眉毛、抹下胭脂。」 「尚食不是要找我?我現在就過去……」曇月可不習慣在臉上大做文章,自己看了都覺得彆扭,於是逃難似的跑出房門。 就在曇月找到尚食局的首席女官之後,就見宮正也在身邊,想也知道准沒好事。 「請問有什麼吩咐?」曇月恭敬地問道。 開口的人是宮正。「從今天開始,你就到承慶殿伺候秦王。」 「要我去伺候秦王?」曇月有些訝異。 「怎麼?你不肯去?」宮正口氣不太好。 「我是想伺候的事可以讓宮女去就好了……」曇月心想怎麼會突然要人過去服侍秦王?是終於有人注意到冷落了承慶殿了嗎?總不會是秦王自己要求的吧? 「叫你去就去,哪這麼多意見?」宮正把鼻端往上抬。 「請問我是哪裡得罪你了?」曇月問得很客氣。 「你……」宮正沒料到曇月會問的這麼直接,要是換作別的宮女或女官,只會默默忍受,根本不敢多問半句。「你當然沒有得罪我。」 曇月更想問個明白。「那麼為什麼宮正老看我不順眼?」 「你、你想知道是不是?好,我告訴你……」宮正不想被曇月的氣勢壓下去,挺了挺胸脯,一副「我是為你好」的表情。「我在宮裡待了十幾年,見過多少女官和宮女,我一看就知道你的心太野,太不曉得安分,老師想要破壞規矩,早晚會闖下大禍,我可是在幫你。」 生怕她們會吵起來,尚食連忙緩和氣氛。 「曇月,這是秦王住的要求尚食局安排個女官過去伺候他的飲食起居,還說不要那些笨手笨腳的宮女,我是想銀杏明日起就要被調去東宮擔任掌筵,這兒人手不夠,就只剩下你……」其實尚食心裡也是想快點把曇月這個麻煩人物調離,免得將來會連累到自己。 「是,我知道了。」曇月也猜得出尚食的用意,心想這樣也好,接下來便可以正大光明的出入承慶殿了。 「你不去也不行。」宮正冷哼道。 曇月很想再回個幾句,不過最後還是把話咽了回去,辦正事要緊,於是先下去準備早膳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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