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梅貝爾 > 雲飛風起戀海棠 | 上頁 下頁
二十三


  “是。”耿宗接過信走開。

  耿競虹明知不該這般做,但仍控制不住自己的行為、思想,若是真把信交給西門展雲,他絕對不會等那七日,非立即把她帶走不可。

  他想將她留在身邊,就像以往一樣,只要有女子某個神韻像極了綾妹,便將她留下以慰相思之苦,這次也不例外。

  花自飄零水自流,一種相思,兩處閒愁。
  此情無計可消除,才下眉頭,卻上心頭。

  起軒來到中庭,見好友攢眉不語,完全失去往日灑脫的模樣,椰榆道:“換作以前,打死我也不相信鼎鼎大名的『玉笛公子』也會情所困,不過瞧你這樣子,不信也難。”

  西門展雲雙手背在腰後,不理他的調侃,說:“我沒心情聽你說笑,都已經過了兩天,海棠不可能不跟我聯絡,她雖然有時候任性些,但絕對不會故意讓我擔心,難道她出了事?”

  “她是位聰明的姑娘,應該懂得保護自己,況且你不是說過她那麼凶不好惹嗎?”他安慰著好友說。

  “可是她畢竟初入江湖,不瞭解江湖險惡,萬一中了圈套……”擁有一位美得令人覬覦的未婚妻就是有這點壞處。“你上傅家問的怎麼樣?襄兒還有想到其他事嗎?”“沒有,我照她的樣子找人。畫了圖,四處都找遍了,就沒人見過那老人。你先別把事情想得那麼壞,說不定那老人真的病得很重,她忙著照顧他,無暇差人來跟你說一聲。”

  “若相真是這樣,等她回來,我非好好教訓她一頓不可,每次都害人操心,唉!誰教我愛上她呢”西門展雲自我解嘲一番,“對了,起軒,傅小姐的病好多了嗎?”他沒忘記他本來的目的。

  起軒憂心仲忡,道:“不好,聽說喬家正積極準備上奏賜婚的事,香凝整日以淚洗面,不言不語,大夫說是心病,再好的藥也沒用,唉!就算是我想幫她,也不知該從何幫起。”

  “等聖旨一下,就算想幫也來不及了,以傅小姐的性子,只怕更是不想活了。”西門展雲加強語氣,道出嚴重性。

  “那該怎麼辦?展雲,你幫我想想辦法,啊!對了,你不是認識當今的三王爺嗎?只要求三王爺或許可以拒絕這件婚事,他是皇上的親弟弟,又是最得寵愛的人,一定有辦法的。”

  西門展雲不慌不忙地:“遠水救不了近火,三王爺如今不在宮中,而他的行蹤向來成迷,除非他找我,否則連我也不知道他在何處,等咱們通知到他,只怕木已成舟,悲劇也造成了。”

  “那該怎麼辦?連你也無法可想,我交往的對象又全是商家,從不與官府有來往,現在去哪裡找在朝中有勢力的人?唉!這該如何是好?”他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般,寢食難安。

  “我倒有一計,不過恐怕也難辦。”西門展雲將他的緊張關懷著在眼裡。

  起軒扯住他,像溺水者抓到僅有的浮木。“不管是什麼辦法,總要試一試才知道,現在已經沒時間考慮了,你快說吧!”“我想以傅小姐的條件,在蘇州必定是許多名門公子追求愛慕的對象,只要有人願意在最短的時間內迎娶她進門,總好過她嫁進喬家,只要她成了親,斷無再嫁之理,喬家又奈何得了她。”

  “你是說——”起軒怔住了,“只要有人趕在聖旨下來之前迎娶香凝,那這椿婚事就無效了?可是臨進了要找個能真心待她的對象談何容易,總不能隨便的一個充數,婚姻不是兒戲呀!”

  西門展雲瞧他還沒想通,故點醒他,說:“是啊!還得確定那人會給她幸福,而且傅小姐又願意嫁他,這才是重點,不然那就跟嫁進喬家沒啥兩樣;起軒,你跟她自小一起長大,應該對她比較瞭解,傅小姐曾透露對誰有意嗎?”

  “啊!”他猛然大叫。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

  事情已迫在眉睫,除了他還有誰能救得了她?明知喬桓是怎樣的一個人,他無法眼睜睜見香凝嫁進喬家,兩人十多年的感情不可謂不深厚,而今他未娶,她未嫁,或許沒有驚天動地的火花產生,卻能如細木長流,直到白頭偕老,不也是兩全齊美嗎?這或許就叫做緣份,該他的逃不掉,不該也的強求也沒用。

  “怎麼?你想到誰了嗎?”西門展雲明知故問,起軒,你的腦袋總算開竅了。

  起軒忐忑不安的心沉澱下來,已做下決定。

  “不錯,我知道該怎麼做了,展雲,謝謝你,明天我就上傅家提親,儘快迎娶香凝進門,我想,爹娘一定會很高興聽到這消息。”他心裡不是不明白兩位老人家的期待,能有這種轉變,最感欣慰的是他們。

  “那你呢?婚姻不是兒戲,你要三思而後行。”西門展雲不希望他後悔。

  “我既然決定了,自然會好好待她,你放心吧!現在的我心情反倒整個定下來,也許我對香凝的感情比自己想像的深。好了,這消息我該第一個通知屏兒,讓她開開心。”

  西門展雲於心不忍,說:“屏兒的事我很抱歉,到現在她還不肯原諒我。”

  “你別放在心上,屏兒年紀小,有些事人不是用說的就能明白,等她再大些就懂了。俗語說:『不經一事,不長一智』,經過這件事後,她才會真的長大,對她不嘗不是件好事,不必去理她。”

  “希望如此。”就是因為太重感情,才會導致這種結果,他真的不想傷害到任何人。“起軒,海棠的事我自己處理,明天開始你去忙你的婚吧!有消息我會通知你,說不定能趕上喝你的喜酒。”

  “一言為定。”

  聽雨閣。

  耿競虹關懷備至問:“你住的還習慣嗎?還需要些什麼儘管說,我會叫人幫你備妥,不要跟耿叔客氣。”

  “不用了,耿叔,我什麼都不缺,那封信幫我送出去了嗎?

  他有沒有說什麼?”

  海棠穿著一襲水湖綠的緞衫長裙,腰間做出數十條細折,行動起來如水紋粼粼,浮光泛彩,腳上一雙弓鞋更墜著珠寶,頭上的桃尖頂鬃以寶石製成的花朵做裝飾,一看也知所費不貨,更襯得她耀眼奪目。

  他看她愈久,愈從她臉上找出和綾妹相似之處,有時竟恍他到她們看成同一個人。

  “耿叔,耿叔,你在想什麼?”她知道他又想起娘了。

  “喔,沒什麼,你剛才問什麼?”他勸咳一下,振作起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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