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梅貝爾 > 雲飛風起戀海棠 | 上頁 下頁
十二


  海棠推門而出,地上映著她孤寂的影子,尤其在這夜闌人靜時,更顯寂寥。

  “風住塵香花已盡,日晚倦梳頭。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語淚先流,聞說雙溪春尚好,也擬泛輕舟。只恐雙浮動舴艋舟,載不動許多愁。”吟罷,她歎口氣,不禁又想起那無情的人。

  似乎在回應著她,一聲輕歎傳人她耳際。

  “誰?是誰?”會是他嗎?會嗎?

  四周除了風吹樹梢有沙沙聲,連個人影也沒也到。

  “不會是他,他恨不得離我遠遠的,又怎麼會來這裡呢?我真是癡人說夢,不可能會是他。”她自我解嘲的說。

  想到有人避她如蛇蠍,一股怨就難消,她有那麼可怕嗎?

  倏然間,空氣間的異樣使她有所警覺,來人輕功極好,但仍暴露了行蹤。同時三四個黑影竄出,海棠閃進門後,端詳門外蒙面的不速之客。

  “西門展雲武功高強,大家千萬得小心,別低估他。”她聽見其中一人低沉的說道。

  “是。”其餘三人恭敬的應道。

  “咱們見機行事,二宮主有令,要活捉西門展雲,逼他交出藏寶圖,阻礙者殺無赦。”來人眼中泛著殺氣,讓人不寒而慄。

  他們的目標又是西門展雲,就她所知,這是第二次有人向他要什麼藏寶圖了,不行,她非阻止不可,萬一讓他們傷了府裡的人就糟了。

  “各位大爺晚安,光臨寒舍,不知有何指教?”她重施故技,雲鬢微亂,卻是儀態萬千,楚楚動人。

  四人同時愣住,他們沒想到會碰這樣一位大美人,美豔不可方物不說,單看她那一舉手一投足的媚態就令人醉了。

  只要是男人,若見美人絲毫反應都沒有,那他鐵定不是男的,耍不就是斷袖之僻。

  “四位大爺是要找人嗎?怎麼大門不走,編要翻牆進來,實在是小人行徑,這樣吧!各位再重來一次,女子這就去開大門迎接各位,大爺意下如何?”哼!先把他們騙出去,再喊人來抓賊。

  定力差的,早三魂七魄全飄走了。

  為首的蒙面人在恍惚間,猛然想起他的任務,喝道:“你們在幹什麼?!還不給殺了她,你們忘了二宮主的交代嗎?凡阻礙著殺無赦,快把這妖女殺了!”

  “去你的,誰是妖女啊!你別信口雌黃,胡言亂語,本姑娘警告你們,你們要敢動府裡的人一根寒毛,我不會饒過你們的。”她眼珠子一轉,現在怎麼辦?府裡那麼大,“望月居”又比較偏僻,只怕沒人聽見出事了。

  “你們還發什麼呆?還不快動手,要是西門展雲跑了,咱們一個也活不了了,上!”他一聲令下,四人采攻擊姿勢。

  海棠大驚失色,嬌嚷:“不公平,有本事一對一,四人打一個,不公平——哇!西門展雲,我會被你害死,都是你,我死了做鬼也不饒過你。”

  她慌亂的使著匕首抵擋,冷汗直冒,真是糗態比露。

  “哎呀!”她慘叫一聲,手一麻,花容變色的瞧見袖子全染上血,初時不覺得痛,一會兒後疼得咬牙,連刀也握不住了。

  完了!她這次真的死定了,那麼她希望臨死前還能再見到他一面。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仿佛聽見她的呼喚,一道白影如白雕展翅從天而降,解了她的危機。

  “西門展雲,你終於出現了。”四人排開陣勢,封住他的去路。

  西門展雲抱拳道:“在下與諸位無冤無仇,各位出手傷人,豈不欺人太甚。”他在見到海棠衣裳沾上了血,一時心如刀絞,如傷已身。

  “你傷了二宮主,這筆賬『償情宮』非討回來不可,這不過是小小的警告,只要把藏寶圖交出來就一筆勾消,否則……”

  “『償情宮』?我以為耿前輩已退出江湖,不問世事了。”有“情聖劍手”之稱的耿競虹二十年前與兩位師兄妹創立了“償請宮”,為武林一神秘組織,行事介於黑白兩道之間,後來傳說他已不管事,全交由兩位師兄妹代理。“原來四位是『償情宮』的四大護法,不知在下何時傷了貴宮二宮主?”

  “廢話少說,記住抓活的,天刀地網陣”他喝道。

  四人各取出一把特製武器,刀柄上嵌有兩把刀,四人總共八把,鋒利無比。

  “上!”語畢,拋出刀刃。

  只聽見嗡嗡聲,四把刀在空中盤旋,交織成網狀,來來去去,防不勝防。

  海棠心驚膽戰,見西門展雲,被團團包圍住,還一副氣定神閑的悠哉樣,先被他氣個半死,也多少抱些希望,或許他有法子脫困也說不定。

  西門展雲眼觀鼻,界觀心,仔細傾聽,每一種武功都會有漏洞,只要找出,便能化險為夷;他若有似無的移動步伐,半垂眼瞼,凝思不語。

  “咻!咻!”聲不斷,刀鋒劃過他飄飛的衣擺,險象環生。

  他還杵在那裡做什麼?還手啊!皇帝不急,急死太監。

  有了,就是這地方。

  西門展雲迅雷不及掩耳的躍起數尺,縱人陣勢中,尋到空隙,以倒掛鉤之勢,擊下其中一把,其他三把便失去功用,應聲而落。

  “退!”一人喊道。

  四人匆匆抬起刀,退人深郁的林中。

  “喂!不打聲招呼就走,真沒禮貌。”海棠不客氣的罵道。

  一旦,情緒鬆懈後,臂上的傷口讓她呻吟出聲,被砍的滋味可真不好過。

  “你傷得怎麼樣?讓我看看。”西門展雲早把要遠離她的念頭拋到九霄雲外。

  她板起小臉,不屑接受他的同情。

  “不用麻煩,我死不了的,多謝你的好心。”她避開他的審視,就是不讓他瞧一眼。“這點小傷算什麼?我沒那麼脆弱。”

  他看著那整只袖子全染著血漬,氣急攻心的說:“你不要無理取鬧了好不好?先讓我幫你止血再說。”

  “我無理取鬧?對,我就是無理取鬧,你可以不用理會我,反正我的死活又跟你無關,我不稀罕你的憐憫,把你的憐憫用到紫屏身上好了,我已經不在乎了,你走,我不要看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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