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梅貝爾 > 一縷相思繞君心 | 上頁 下頁 |
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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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表妹,其實我……我已經有意中人了。」他不得不撒謊,事到如今只有如此,明知會傷害她的心,卻也只剩這條路可走。 果然,只見她花容變色,傷心欲絕的後退一步,低低切切的問:「她……它是誰?是哪家的小姐?我要親眼看看她是不是真的配得上表哥,快告訴找她是誰?」琬琳在心中詛咒那名女子,敢毀了她的幸福的人將不得好死!她等待了十八年,沒那麼容易就算了,因此,表面上她繼續裝出可憐相,心底卻盤算著各種除去那女子的方法。 雲風臨時也想不出一個對象,話又不能亂說,免得糟蹋了那位姑娘的名節。 「我也不知道她的身份,是在一個偶然的機會下遇見她的,等找到她以後,我會告訴你。」他藉語推託,至少可以逃過今天。「表妹,原諒我現在才跟你說,憑你的條件,值得更好的對象,相信姑丈會為你找到一個好婆家。」她嗚咽的沖出房門,留下滿心愧疚的雲風在屋裡歎氣。 §第三章 深秋時節。 相思坐在沒有任何裝飾的馬車內,由兩名車夫駕著,彩兒隨侍在旁。 她自簾縫中窺看街上的景致,攤販們販賣著稀奇古怪的物品,令人目不暇給。 「來——各位父老兄弟姊妹,快點圍過來!」擺地攤的大爺叫嚷起來,敲著手上的鑼鼓,招徠著經過的人們。 今天街上的路人不多,所以因好奇圍上前的只有寥寥數人,場面冷清。 「大家快過來看,難得一見的青蛇,保證難得一見!只要十兩銀子,吃下青蛇膽,包准身強體健,冬天不怕冷,即使生病也不必怕看大夫,三天立刻痊癒,來——」鑼鼓聲又大作,但沒多少人停下腳步觀賞。 相思不經意的瞄到被關在鐵籠裡的青蛇,照理說對那種動物她該感到害怕才對,可是她卻狠不下心來見死不救。 「彩兒,跟車夫說停車。」她終究不忍心。 馬車停放在路邊,彩兒湊過來問道:「姑娘,怎麼了?是不是想買東西?」「嗯,彩兒,過去問問看那條青蛇要賣多少銀子?」她沒辦法出去自己問,只有讓彩兒過去。 「姑娘,你……你要買蛇做什麼?我不敢去。」她嚇得刷自著臉蛋,猛搖頭顱。老天!蛇耶!想它那副醜模樣就讓人作嘔。 相思推著她下車,正色的說:「你要我自己下去問嗎?彩兒,只要不攻擊它,它是不會傷害你的,有什麼好怕的,快去。」「姑娘怎麼知道它不會咬我?」她還是怕得要命。 「我就是知道!你不去是不是?那我自己去問。」相思也知道她害怕是正常的,但心底湧起的衝動卻直催促她趕快去救那條蛇,萬一讓人捷足先登,它的命就完了,所以才固執的寧可冒著暴露身份的危險也要去救他。 彩兒忙揮手,「我去,我去,姑娘,你別出來,否則倩姨會打死我的。」她萬分不情願的踱到攤旁,隔著籠子老遠的和那人談價錢。 沒多久她便過來回報,「姑娘,那人說最便宜只能賣八兩,不能再殺了。」彩兒殺了老半天,也只減了二兩銀子。 相思打量一下周圍,「你跟他說六兩銀子,不賣的話咱們就走人。」幸好今天生意清淡,那人不可能再乾等下去,所以她才再拉低價錢。 彩兒在那邊和他比手劃腳,顯然那人不死心的還想抬價,眼睛猛往這裡瞧。 籠子裡的青蛇不知是湊巧,還是真的懂有人要買下它,一雙金色的眼睛朝她看過來,這令相思又有一種怪異的熟悉感,仿佛曾見過這樣的眼睛。 好不容易談攏價錢,彩兒抬著籠子,手臂直顫抖,如履薄冰的走回來,生怕挪蛇反過來咬她一口。 「姑——姑娘,這東西——該怎麼辦?」她連聲音都在發抖。 「拿進來給我吧!」她微掀布簾,探出玉手接過,放在大腿上抱著。 彩兒不放心的偷瞄幾眼,「它真的不會咬人嗎?姑娘,萬一它凶性大發,咬了你一口該怎麼辦?」「那就只有死囉!還能怎麼辦?」相思忍不住又捉弄她,促狹般的眨動笑眼。 「啊——」形兒慘叫一聲,站立不穩的跌坐下來。 自相思唇中蕩出愉悅的笑聲,她捧著笑疼的肚子,「騙你的啦!還不快上來。瞧你那膽小的樣子,要咬也是咬我又不是咬你,怕什麼?」 「姑娘,都什麼節骨眼了,還跟彩兒開玩笑!」她氣惱的嘟起嘴,腳直跺了好幾下。 「對不起,對不起,咱們快走吧!等到了棲霞山,就把這條青蛇放生,總不能把它帶回丁香園吧!」彩兒捂住胸口,驚叫:「姑娘,當然不能帶回去,否則大家會被它嚇死的。」「知道了,走吧!」轎子重新抬起,朝著棲霞山的方向而去。 遠上寒山石徑斜,白宮深處有人家。 停車坐看楓林晚,霜葉紅於二月花。 棲霞山因山中楓樹而成名,每值深秋,層林盡染,滿山遍紅,有金陵第一明秀山之稱,分東、中、西二一峰,主要勝景「棲霞寺」則位於中峰。 馬車在寺前不遠的「涼心亭」停下,相思蒙上白色面紗步出馬車,一身素衣,未施胭脂的她,更有種不食人間煙火的嫋娜之美。 她拖著那只鐵籠子來到亭內,彩兒對那有種恐懼感,所以只敢守在亭外。 「奇怪,我是不是曾經見過這類型的青蛇?否則怎麼會如此眼熟?」相思仔細的端詳一番,又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也不曉得最近怎麼搞的,老是出現莫名其妙的感覺,現實與夢境常常混淆在一起,特別是這座棲霞山,一個月前來過一次後,回去就老作夢,夢見自己住在一座小村莊內,每天都在山裡跑來跑去的,像是回到自己家一樣。 有時候在夢裡,她身邊還常陪伴著一位白衣男子,雖然仍是看不清他的長相,但可以確定的是他絕對和她從小便常夢見的男子是同一人。 他到底是誰?她又為什麼會老夢見他? 「別怕,我待會兒就放你走,不會傷害你的。」相思安撫著青蛇,也不管它聽得懂聽不懂,她認為,這蛇若有靈氣,就該聽得懂她的意思。 青蛇的金色眼睛中閃著光芒,是她看錯了嗎?蛇的眼中竟有淚光? 看來大概是自己病了。 「姑娘,莫愁姑娘來了。」彩兒興奮的通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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