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梅貝爾 > 幽魂美人 | 上頁 下頁
三十一


  「那麼我要揭蓋頭了。」宋麒英手持機抒,輕輕的挑起新娘的紅巾,也一吋吋露出趙心蕾那張娟秀雅致的芳容。

  趙心蕾聽了他那段話,心中激動不已,她好想告訴他,心兒沒死,她就活在靜寧郡主的身軀裡,可是想起土地婆的交代,她只得硬生生的把話吞回去,含情脈脈的瞅著他。

  在見到那雙柔情似水的眼眸時,他的腦袋轟地一響,心中湧起一股似曾相識的感覺,好象坐在面前凝望著他的女人就是他朝思暮想的心兒。

  怎麼可能?她們的美貌雖然不相上下,不過卻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他怎麼會將她們看成同一人?

  一定是他太思念心兒,才會有這種錯覺。

  是的,除了心兒,任何女人都牽動不了他的心。

  她沒有出聲,只是直勾勾的瞅著他,彷佛有滿肚子的話要說,卻無法說出口,唯有用眼神來表達。

  宋麒英瞅著她清明的眼眸,目光轉硬,口氣變冷。「看來傳聞有誤,郡主和正常人無異。」

  「相公……」她多想告訴他實話啊!

  他冷冷的說:「既然郡主和常人一樣,那我就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這樁婚姻不是我願意的,京城裡配得上郡主的皇親國戚大有人在,我實在不明白郡主為何會挑上我?不過既然是聖上的旨意,我們這些老百姓只有聽從的份,所以,郡主也不必對這樁婚姻寄望太高。」

  趙心蕾一臉怔然,「相公這話是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我沒有辦法和郡主做一對名副其實的夫妻,如果郡主忍受不了這種委屈,大可求去。」他不再心軟,態度決絕的說。

  看著他面無表情的五官,她臉色一白。

  「我想郡主已經聽懂我的意思,那你就早點休息吧!」宋麒英說完便拂袖離去,不願再逗留片刻。

  「相公、相……」趙心蕾簡直傻眼了,原以為能夠附身在靜寧郡主的軀體內,便能和喜歡的人廝守終生,可是卻礙於土地婆的告誡,讓她有口難言。

  唉!她該怎麼在不暴露身分的情況下,讓公子重新愛上她呢?

  這就是那個傳聞中的瘋郡主嗎?宋夫人不禁看得目瞪口呆。

  就見她滿頭的珠翠、釵梳,穿著織錦繡花的上褥,外頭罩上繡有牡丹的背子,裙子則綴有珍珠當作裝飾,輝映出趙心蕾高雅秀麗的氣質,跟她想像中的截然不同。

  趙心蕾假裝沒看到宋夫人詫異的眼神。「心蕾給婆婆請安。」

  「郡主不必客氣。」聽她說話也很正常,不像發瘋啊!

  她淺笑盈盈,按照規矩奉上媳婦兒茶。「婆婆直接喚我心蕾就行了。」

  宋夫人偷瞟了下長子,心中的困惑更深了。

  難道是傳聞有誤?

  還是她根本不是靜寧郡主?

  「婆婆若有什麼疑問,可以直接問媳婦兒。」趟心蕾在心裡偷笑,表面上還是一本正經。

  她假咳兩聲,「嗯!郡……我就直接喊你心蕾,聽說你從小就生病,可是我看你似乎再正常不過。」

  趙心蕾見機不可失,眼圈一紅,「婆婆有所不知,其實媳婦兒的瘋病是裝出來的……」

  「裝出來的?為什麼?」這是在場所有人的疑問。

  「因為家母雖然貴為王妃,可她一向不懂得和人爭寵,自從二姨娘為我爹生下世子,我們母女在王府中的地位就大不如前,加上二姨娘多疑善妒的性格,家母唯恐我們母女遭到不測,只好讓我裝瘋賣傻,一旦家父疏遠我們,也就降低二姨娘算計陷害我們的可能性。」

  宋夫人聽完她的話,眼中的困惑被同情所取代。

  「可憐的孩子,看來你這些年真是吃了不少苦,幸好王妃有先見之明,她真是我見過最聰慧的女子。」

  「謝謝婆婆的誇獎。家母為了我的終身幸福,千挑百選才選中了相公,為了讓家父進宮請皇上賜婚,還不惜將王妃的位子讓給二姨娘,只求能讓媳婦兒順利嫁進宋家……」說到這裡,趙心蕾已是哽咽無語。

  「原來是這麼回事,王妃真是用心良苦。」宋夫人心中不再存有疙瘩,拉著她的柔夷,又是心疼又是憐惜,「現在你已經是我宋家的媳婦兒了,再也不必擔心有人陷害你了,以後就把這兒當作是自己的家。」

  趙心蕾眼眶濕潤,無言的點著螓首。

  還好在出嫁前的那段日子,她事先和趙王妃以及兩名貼身婢女串通好,這樣不只可以解釋靜寧郡主為何會發瘋的原因,也能博得宋家人的同情,進而讓他們接受她的存在。

  「英兒,以後你要好好對待心蕾,不要讓她受半點委屈,知道嗎?」她打心眼裡喜歡這個媳婦兒。

  「是的,娘。」宋麒英緊緊的盯著趙心蕾,滿腹狐疑,為什麼她連哭泣的模樣都和心兒如此相像?他越來越迷惑了。

  在賬房內見不到宋麒英的人影,趙心蕾只好詢問他身邊的小廝福貴,這才知道他整個下午都把自己關在房裡,於是她沏了壺菊花茶送來。

  「你進來做什麼?」

  他冷淡疏遠的態度並沒有讓她裹足不前。「我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來伺候你也是應該的事。」

  宋麒英口氣冰冷,「有福貴伺候我就夠了,你沒事最好不要踏出蘭芷樓。」

  「我知道了。」趙心蕾毫不退縮的說:「相公一個人悶悶不樂的,是不是有心事?不妨說出來聽聽。」

  他冷冷的一瞥,「沒有必要。」

  趙心蕾語帶刺探,即使會惹怒他,她也要辜且一試。

  「莫非相公是在思念那位讓你無法忘懷的姑娘?」

  「你問這個做什麼?」觸及到敏感的話題,宋麒英的口氣顯得冷硬。

  她的心中百感交集,為他的癡情感動,卻也有些無奈。

  「相公說過她已經過世了,人死不能複生,念念不忘又如何?她終究無法再活過來。」

  宋麒英倏地拉長俊臉,咬牙叱道:「住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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