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梅貝兒 > 續弦心計 | 上頁 下頁 |
一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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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起師父王朔生前曾經說過,就在二十多年前,他與李淳豐原本是同門師兄弟,也是知己好友,可是兩人為了競爭欽天監監正一職,這段同門情誼也跟著出現裂痕,更沒料到對方生性陰險,把他鬥垮之後,甚至還想置他於死地,以免他還有翻身的機會,他為求自保,只得詐死,然後連夜逃往昌州府,之後才有機會與父親結識,自己更拜其為師。 儘管師父也說過不再計較當年的事,但是容子驥卻一直謹記在心,若是李淳豐好好當他的欽天監監正便罷,要是起了異心,試圖對皇上不利,容子驥將會代替師父清理門戶。 另外最重要的一點,李淳豐是皇后娘家的族人,皇后稱其為表舅,和這幾天夜觀星象的結果,很難不令人產生聯想。 「對了,那位姓程的姑娘朝你們撒了鹽米,真有那麼難受?」這件事一直讓他耿耿於懷。 朱將軍橫眉豎目地回道:「這還假得了嗎?那種滋味恐怕比上刀山、下油鍋還要難受,這會兒還渾身刺痛,那丫頭究竟是施了何種法術?以後俺還是離那個丫頭遠一點,真是太危險了。」這世上果然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末將也很意外,不過區區鹽米,按理說傷害不了咱們,那位姑娘究竟是何來歷?」李副將困惑地問。 容子驥露出深思的表情,下回若再遇到,得要問個清楚。 見容子驥又悶不吭聲,朱將軍氣呼呼地數落。「怎麼不把話說完?你這臭小子又想故意吊人胃口了嗎?」 容子驥用袖口掩唇,打了個呵欠。「已經說完了。」 「說完了?」朱將軍瞠大像銅鈴般的雙眼,心想自己該不會漏聽了哪一段? 容子驥起立轉身,鈴兒連忙提著燈籠跟上。「你們辛苦了,都下去歇著吧。」 「歇什麼歇?!咱們已經死了,早就歇夠了……」 「侯爺只是累了。」琵琶幫腔。 朱將軍哼了聲。「不用替他說話,那臭小子從小就是這樣,誰都不相信,有事也不會說出來跟人商量,就一個人悶著、憋著,早晚會生病。」 琵琶柔媚地笑了笑。「可是朱將軍和李副將還是願意跟在侯爺身邊,甚至放棄報仇的念頭,一待就是這麼多年,妾身真的很佩服。」 「不必灌俺迷湯!」朱將軍沒好氣地斥道。 「唉!」李副將感慨良多。「要是走得了,早就走了……」 朱將軍也跟著歎氣。「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 「……妾身告退。」說著,琵琶便留下兩個大男人去長籲短歎。 「將軍,你說地府的陰差為何遲遲不曾前來緝捕,該不會是忘了咱們?」李副將可是一直防備著。 朱將軍索性將整瓶酒拿起來聞,已經有了醉意。「忘了咱們最好,俺還不想去投胎……至少也要看到那個臭小子娶妻生子,俺才會甘心……真是好酒……」 「末將也是這麼想。」它們心裡真正放不下、無法去地府報到的原因,早已不再是國仇家恨,而是三郎這個孩子。 到了七月下旬,『百鬼夜行』事件突然平息,一整個月下來,都不曾再有人親眼目睹,京城的百姓們原本還擔心七月鬼門開後情況會更嚴重,沒想到卻是風平浪靜,不禁額手稱慶,暗暗希望就此恢復往日的寧靜。 這天,又到了休沐日,孟氏來到長女的閨房,說有事要跟她說,程瑜跟著來到正廳,就見父親程淮也在座。 程淮招手說道:「丫頭,你先坐下。」 「爹是不是查出『百鬼夜行』的主謀者是誰了?」程瑜迫不及待地追問,一天沒有水落石出,她就無法放心。 他搖了搖頭。「直到目前為止,都尚未查出來。」 程瑜肩頭一垮,有些失望。 「你這丫頭滿腦子就只有『百鬼夜行』,難道它們會比你的親事還重要嗎?」 孟氏忍不住責備兩句,她可是為了女兒的婚姻大事急白了頭髮,偏偏當事人根本不放作心上。 「我的親事?」她驚訝地問。 孟氏露出喜上眉梢的表情。「有人來提親了。」 「跟我提親?會不會弄錯人了?」這幾年來,母親找過不少媒婆,可是自己的聲名遠播,只要跟街坊鄰居打聽一下,便會知道她與眾不同的天賦,紛紛打退堂鼓,沒想到有人會自動送上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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