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梅貝兒 > 有勞縣太爺 | 上頁 下頁


  「你……別亂說!」繡雲跺了下蓮足,聽這個知縣大人說話老是不正經,可是卻又總會撩得她心都亂了,實在不知道該拿他怎麼辦才好。

  「你怎麼會以為我是亂說的?」顧天佑輕輕扣住她的手腕,口氣也跟著嚴肅起來。「只要你答應,我馬上就讓媒婆上門提親。」

  繡雲被他此刻正經的表情給嚇了一跳。「大人怎麼可能會想娶我?」

  「自然是因為喜歡。」他當街表白心意。

  「大人……別跟我開這種玩笑……」繡雲心慌意亂地低嚷,怕他只是隨口說說,更怕自己會當真。「繡雲已經到家了,那就先告辭了。」

  顧天佑見她匆匆跑離的身影,心想繡雲該不會真的討厭他吧?是因為之前老是喜歡逗她生氣的關係嗎?

  要怎麼做繡雲才會相信自己是真心的?

  看來他得從長計議才行。

  過了將近十天,縣內沒有什麼大案子發生,只有幾樁糾紛鬧上了官府,不過很快的便迎刃而解。

  這天卯時都快到了,顧天佑打著呵欠,才喝了口碗裡的白粥,接著便聽到跟班匆匆來報。

  「大人,有人到衙門擊鼓鳴冤!」跟班奔到桌旁叫道。

  顧天佑兩、三口便把粥喝完。「把我的官服取來!」

  「是。」跟班速速去拿。

  「擊鼓鳴冤的是誰?」顧天佑一面換上官服,一面問道。

  跟班遞上補子上繡有鸂鸂的補掛。「是位張大娘……她說女兒昨天深夜在婆家懸樑自縊,直到寅時才被發現,可是她不相信自己的女兒會做那種傻事,一定是被丈夫和婆婆害死,所以就告到衙門來了。」

  「這樣啊……」顧天佑沉吟了下,然後戴上涼帽。「走吧!」

  因為官宅跟衙門很近,幾乎是相連,走個幾步路就到了。

  來到大堂,顧天佑在公案後頭坐下來,只見公堂上懸掛著「明鏡高懸」,比喻官吏能光明正大,明察秋毫,執法嚴明,公案後則是懸掛「海水朝日圖」,象徵著官員「清似海水、明如日月」,更不用說「肅靜」、「回避」牌分豎兩邊,而衙役也分別站在兩旁,凝肅的氣氛油然而生。

  「啪」地一聲,顧天佑拍下驚堂木,望向跪在底下的老婦,只見她老淚縱橫,不斷低頭拭淚,相當傷心。「你就是張氏?有何冤屈?」

  張大娘嗚咽地說道:「大老爺,民婦的女兒嫁到王家十幾年,當初以為兩家都住在吳縣,母女倆還能有個照應,想不到……嫁過去之後天天吃苦受罪,就算民婦生病了,也不讓她回娘家探望……婆婆和丈夫更不把她當人看,這會兒卻突然上吊死了……請大老爺作主……民婦的女兒不可能丟下我這個娘尋短的……」

  「你帶幾個人跟仵作過去瞧瞧!」顧天佑跟距離最近的捕快說道。

  幾名捕快才要走,張大娘又悲從中來的哭喊。「啟稟大老爺,王家欺人太甚,說要馬上辦喪事……將我女兒抬去山上埋了……分明是心虛……」

  顧天佑當機立斷,馬上又交代了幾句。「除了仵作之外,沒有本官的命令,誰也不准動那具屍首。」

  幾名捕快立刻銜命去辦了。

  「大老爺,求你替民婦的女兒伸冤……」張大娘不斷磕頭哭道。

  「只要是真的有冤屈,本官自然會為她討回一個公道。」顧天佑語氣沉著的安慰苦主。「你先起來吧!」

  張大娘一面拭淚,一面道謝。

  等了大半天,都過了一個多時辰,還是沒有人回報目前的狀況,顧天佑索性從公案後頭走出來。

  「看來本官還是親自走一趟好了。」他不喜歡什麼事都不做,只是在這兒空等。「張氏,你也一起來。」

  「多謝大人、多謝大人。」張大娘聽說這位新知縣是個好官,這會兒真的相信了,要不然有哪個當官的這麼勤奮,願意親自到現場。

  在張大娘的帶路下,一身官服的顧天佑用步行的方式前往王家,見他儘管揮汗如雨,不過卻一點都不在意,經過身旁的吳縣百姓們無不用愛戴尊敬的目光看著他,因為這位新知縣自從上任以來,就經常走出衙門問案,可是鮮少有地方父母官願意這麼做的。

  一行人走在大街上,一路上小橋、流水、人家的水鄉美景盡收眼底,只是這會兒沒人有心情欣賞。

  「大人,王家就在那兒!」張大娘指著前方說。

  顧天佑凝目望去,果然在一戶人家的門外擠滿了街坊鄰居,還有幾個捕快也在其中。

  「大老爺來了!」有人高喊。

  「仵作來看過了?」顧天佑問其中一名捕快。

  捕快忙道:「回大人,方老還沒到衙門,屬下已經派人去他家裡找了。」

  「還沒有到?」顧天佑有些意外,因為方老向來準時到衙門當差的。「王家的人呢?」

  「都在屋裡。」捕快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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