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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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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如鯁在喉的說:「不是,我……娘,我需要一點錢……」 「你要錢作什麼?吃的、用的家裡都有了,還需要花什麼銀子?」她一句話就否決了他的請求。 丁書恩大著膽子又說:「可是……男人在外頭總……要應酬……」他真的不敢說他跑去賭錢。 她想想也對,「娘知道生意不好做,不過應酬的花費實在太大,咱們可吃不消,這樣好了,娘每個月多給你二十兩的應酬費,省著一點用應該夠了。」 「二十兩?!」那要多久才有二千兩啊? 江玉芝斜睨著兒子,「現在咱們丁家可不比從前,家裡又養了一堆閒人,可不能等著坐吃山空,就這樣了,娘要回房睡個午覺。」 「娘……」他懊惱的低叫,「完了!這下真的完了!」 丁書恩離開大廳走回房。 他沒有這麼苦惱過,從小到大什麼事都不用他煩心,每回都有娘幫他頂著,可是這回他禍闖大了,沒有人可以幫得了他。 「相公,你的臉色好難看,是不是哪兒不舒服?」宋雨薔見他進房後就哀聲歎氣,關注的詢問。 他撞開她的柔夷,「我沒有不舒服。」 「還是為了生意的事在煩惱?」她又問。 「我只是連著幾天沒睡好,稍微躺一下就好了,你讓我清靜清靜。」丁書恩駝鳥似的躲進錦被中,心想只要他一覺醒來,什麼事都會自動迎刃而解。 宋雨薔縮回關懷的小手,不禁幽幽的歎息,恨自己沒用,不能為丁家生個兒子,也不能為丈夫分憂解勞。 *** 當丁書恩再度來到賭場二樓,聶廷軍從他的表情已窺知一二。 「今天已經是第三天了,丁大少爺該還的二千兩銀子帶來了嗎?」 「可不……可以再寬限幾天?」 「意思是你今天沒有帶錢來?」聶廷軍的眼神倏地變冷,嘲弄的說:「聶某可不信區區的二千兩銀子丁家拿不出來,丁大少爺,我這人不喜歡被耍!」 丁書恩打了個哆嗦,「不不不!我怎麼敢耍聶老闆,只是……真的一下子籌不到那麼多銀子,只要再給我幾天……再給我兩天,兩天之後我一定還!」 「我向來不喜歡給人第二次機會,你僅有的機會已經用光了。」 「聶老闆,求求你再相信我一次……」丁書恩不顧身分的苦苦哀求,「我一定會還錢的,我可以對天發誓。」 聶廷軍呵呵冷笑,「可惜我不相信發誓這一套。展驍,我要你親自送丁大少爺回家,順便將他欠咱們的錢要回來。」 「是。」展驍恭敬地應道。 「不要哇!聶老闆……」丁書恩情急之下跪了下來,揣著他的袍子叫嚷。 「我娘會打死我的……求求你不要這麼做……我會還錢的……我可以用性命擔保……求你不要讓我娘知道啊!」要是這件事鬧了開來,丁家的聲譽受損,娘准會氣死的,那他以後的日子可就不好過了。 聶廷軍睥睨著哭倒在腳邊的男人,冷漠的說:「看不出來丁大少爺倒是挺孝順的嘛!這樣吧!咱們來談筆交易,只要你同意,那二千兩銀子的賭債就一筆勾消。」 丁書恩喜出望外的從地上爬起來,「真的嗎?是什麼交易?」 「聽說丁大少爺有位蕙質蘭心、典雅秀娟的妻子,聶某倒想見上一面。」 他犀利的眼神牢牢的盯在丁書恩的臉上,任何做丈夫的人,絕不會容許別的男人覬覦自己的妻子,接下來就看他作何反應。 「聶老闆的意思是……」丁書恩聞言不禁刷白了臉色。 「丁大少爺別會錯意了,聶某雖是個賭徒,卻還不至於是個卑劣小人。」 他當然看得出他心中的想法。「聶某只要尊夫人敬我一杯酒,如此而已。」 丁書恩一時反應不過來,「就這樣?」 他沉下了臉,「不錯,就只有如此。」 「真的只要敬聶老闆一杯酒,二千兩的賭債我就不用還了?」天底下竟有這麼好的事。 聶廷軍不禁十指縮成拳頭,「要聶某立下字據嗎?」 「不用了、不用了,我相信聶老闆的為人,那時間定在什麼時候?」 「後天未時,聶某會在興來客棧的東廂房等她,請尊夫人單獨前來。」他隱忍著滿腔的怒火,沒讓它爆發出來。「丁大少爺,你可以回去了。」 丁書恩宛如得到特赦的囚犯,連聲道謝,然後匆匆的離去。 「我長這麼大,還是頭一回見到像他這樣沒用的男人,居然一點都不在乎。」展驍委實大開了眼界,「爺……」 「是我高估了他,原以為他還有點骨氣,只要他敢反抗我,甚至把我罵得狗血淋頭也無妨,至少這代表他還有男人的自尊,能勇於保護妻子的名節,那我二話不說,絕不要他還債,結果呢?」他只覺得這一切很可笑。 展驍不確定的問:「那麼你還是打算照計畫進行?」 「為什麼不?我倒想看看丁少夫人會怎麼做?」聶廷軍明白這是唯一可以接近她的方式,起碼在回杭州之前,可以製造一些回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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