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喜臨門(35)_梅貝爾

三十五

　　「我不要打這種賭！」

　　連俊彥攤開雙手，一副無話可說的表情。「隨便你了！」

　　「我要走了。」看來他們兩個都幫不了他。

　　雙喜邁著躊躇的步伐跟在豐家的婢女身後，「小翠姊，還是請你跟你們家少爺說一聲，就說我還有工作，有什麼事改天再說。」

　　她不想見他，怕見了他，好不容易下定的決心會動搖。

　　如果真那麼做，那她就太對不起阿川了。

　　「不行啦！雙喜，要是沒帶你去見少爺，我的麻煩可就大了。」豐家的婢女苦口婆心的勸說，「你就去一下，不會耽誤你多少時間的。」

　　她面有難色，「你們家少爺找我到底有什麼事？」

　　「我也不清楚，反正你去就知道了。」

　　沒辦法了，雙喜只好迅速的武裝好自己，去見此刻最不想看到的人。

　　「少爺！雙喜來了。」小翠領著她來到花團錦簇的後花園，朝背對著她們的男人說道，任務完成，便連連退下。

　　豐子勖雙手負在背後，直挺挺的站著，良久才旋過身來。

　　「咳咳，你……」他囁嚅的說。

　　可惡！他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畏首畏尾了？有什麼話就爽快的說出來，幹嘛吞吞吐吐的？

　　雙喜用怪異的眼光瞟他，「什麼事？」

　　「呃，我、我有幾句話要問你，要不要回答隨便你。」他還擺著高姿態，不肯拉下臉來，「你真的下定決心要嫁給那個叫阿川的男人？」

　　她微微一怔，「你找我來就是為了要問這個問題？」

　　「你不要管那麼多，回答我的問題就好了。」

　　「是！」她回答得乾脆俐落。

　　豐子勖蹙緊眉頭，口氣也硬了起來，「你有沒有想過要是真的嫁給他，一輩子都脫離不了窮苦的生活，難道你真的願意跟著他吃苦？」

　　「我願意！」

　　他急切的追問：「難道你不希望過更好的日子嗎？」

　　「我當然希望了，不過，維持現狀也沒有什麼不好，我是個很容易滿足的人，也從不作非分的要求。」

　　「你是要氣死我才甘心是不是？」豐子勖光火的咆哮，「我真懷疑你沒長腦袋！他哪一點好，值得你甘心一輩子跟著他吃苦、為他生兒育女？」

　　雙喜不為所動，平淡的說：「阿川是個好人，值得託付終身，一個女人要求的就這麼多，何況我也不年輕了，不想再讓我娘為我的事操煩。」

　　「你可以追求更好的……」

　　「譬如說呢？」她啼笑皆非的問。

　　他不假思索的衝口而出，「比方說嫁給我。」

　　尷尬的氣氛因為這句話而凍結，雙喜的臉色更是整個冷凝下來。

　　「豐少爺，請你不要開這種玩笑！」她冷冷的說。

　　豐子勖身軀一僵，鐵青著臉質問：「你把我的求親當作開玩笑？我可從來沒跟任何女人說過這句話。」

　　「那麼湯圓圓呢？」雙喜點醒他。

　　他的表情有些狼狽，「那是我年少無知，才會被她的美色騙了。」

　　「那麼我連美色都沒有，豐少爺卻說要娶我，不是比開玩笑還惡劣一百倍嗎？」她自我解嘲的笑說：「如果沒別的事，我還有事要忙。」說完，轉身就走。

　　「杜雙喜，你給我站住！」他大喝一聲。

　　雙喜瞠目回瞪，語氣不善的問：「有何貴幹？」

　　「我找你來不是要跟你吵架，我是認真的，你可以考慮嫁給我，不必委屈自己嫁給你不喜歡的人。」

　　「你又怎麼知道我不喜歡阿川了？」她諷刺的問。

　　「因為前天晚上，我不小心聽見你們的談話，你真正喜歡的人是我！」他不由得神氣了起來。

　　她臉色一紅！羞憤的低斥，「你……你怎麼可以偷聽我們談話？」

　　「我都說是不小心，可不是故意的。」豐子勖大聲的為自己辯駁，「既然這樣，你就沒必要嫁給他，我可以娶你！反正我爹娘也喜歡你……」

　　「我不要！」雙喜倏地迸出淚水的哭叫。

　　豐子勖氣急敗壞的沖到她面前，扣住她的雙肩，「為什麼？你最好給我一個滿意的答案，否則我跟你沒完沒了！」

　　「沒有理由，我就是要嫁給阿川。」他為什麼就是不懂？

　　「你敢！」

　　雙喜濕潤著眼眶怒視著他，「你憑什麼阻止我？」

　　「憑我……我……」

　　她的眼神悲傷中又夾著憤怒，「你說不出來了對不對？還是因為以後少了一個人跟你鬥嘴，日子會過得很無趣？如果是這樣，那我真的很抱歉。」

　　「你、你簡直是不知好歹！」豐子勖氣得面紅耳赤，「我都說要娶你了，你還想怎麼樣？難道要我說一些甜言蜜語來哄騙你，你才會開心？」

　　「不需要！我現在只想著要怎麼當好阿川的妻子。」她把臉一撇，故意說出反話來氣他，不由得心中湧起一股報復的快感。

　　豐子勖面容因狂怒而通紅。

　　「好、太好了，你贏了！！聽見了沒有？你贏了！」一眨眼間，他像只鬥敗的公雞，垂頭喪氣的歎道。

　　她一臉迷惑的斜睞著他，猜不透他話中的含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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