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梅貝兒 > 清風煙雨之盼君歸 | 上頁 下頁 |
四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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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不會我打從一開始就聽錯,把薛聽成徐?難怪找不到那位「徐老爺」,其實應該是「薛老爺」才對,我怎麼沒有早點想到呢?」他再次回想當時的狀況,確實有這個可能性。「可是為何會從你口中說出來?難道上頭有什麼不乾淨的東西?」想起妻子失神的模樣,真的很不尋常。 她重新盯著手上的信。「有沒有不乾淨的東西我不清楚,只是有種感覺,咱們必須找到這位薛老爺,親手交給他。」 「京城姓薛的人家何其多,宛如大海撈針,要怎麼找呢?」姚錦杉歎道。 當晚,童芸香又作夢了,只是夢境跟過去不同,是之前不曾有過的,她夢到自己走在一座帶後花園的四進四合院裡,裡頭的一磚一瓦、一牆一木都覺得眼熟,仿佛她曾經住在裡頭。 這是什麼地方?她才這麼想,便看到豎立在眼前的朱色大門上方掛了塊匾額,上頭寫著「薛府」,心裡猛地打了個突。 薛府!難道會是……? 下一刻,有人朝她丟擲杯子,熱茶潑到臉上,她這才發現場景變了。 「我不該讓你進門的……」挺著圓腹的少婦哭著罵她。 她感覺到自己嘴巴在動。「不是這樣的,你聽我說……」 接著,就見少婦倒在地上,下半身染滿鮮血…… 「芸香!醒一醒!」姚錦杉被妻子的尖叫聲嚇醒。 她迷迷糊糊地嚷道:「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姚錦杉抱住她,拍哄道:「你在作夢,只不過是夢……」 在丈夫的安撫之下,童芸香喘著氣,過了半晌,神智才逐漸清醒,回想起方才的夢境,她不禁震驚地坐起身來。「我夢到……夢到大門上的匾額寫著薛府,原來經常在夢中出現的少婦是薛家的人。」 「薛家?」他錯愕地問。 她輕輕地吐出四個字。「……京城薛家。」 「怎麼可能?」姚錦杉沒想到看似風馬牛不相及的兩件事,居然有所關聯。 童芸香腦子一團混亂。「那封信該不會跟我的前世有關吧?」 「這話怎麼說?」他問。 「我也說不上來……」童芸香還沒理出頭緒。 「應該只是正好都姓薛罷了。」天底下有這麼湊巧的事嗎? 「不過我終於知道那名少婦為何這麼恨我,是我害她失去腹中的孩子,都是我的錯。」她握緊雙手。 姚錦杉安慰道:「那跟你無關。」 「當然有關,那是我的前世……」 「前世歸前世,今生的你並沒有傷害任何人,反而做了不少善事,幫助很多人。」他口氣堅定地說。 「可為何我會覺得內疚?」童芸香哽咽地喃道。 姚錦杉無法回答妻子提出的疑惑,只能輕拍著她的背。「已經很晚了,快點睡吧,有什麼事等明天再說。」 接下來幾日,童芸香還是重複作著這個夢,她下定決心要找出答案,可是該從何找起呢? 香山位在太湖之濱,也是香山幫的發源地。 這座蘇派建築的百年老宅是蒯家所有,蒯亮今天心情很不好,坐在廳裡的他怒瞪著跪在眼前的姚家兄弟。 「求蒯老爺子救救家父!」姚敬平嗚咽道。「您跟知府大人有深交,只要肯為家父說情,定能免去兩年的牢獄之災!」 姚敬真也磕著頭。「蒯老爺子大人有大量,就原諒咱們這一次……」 「真不敢相信你們竟然還有這個臉來求老夫!」蒯亮拍著桌子罵道。 「咱們把銀子退還,保證下次再也不敢了,求蒯老爺子救救家父!」姚敬真痛哭流涕地說著,失去父親這座靠山,姚家就真的完了。 姚敬平也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請蒯老爺子看在過世祖父的面子上,救救咱們姚家。」 「你們用那些粗製濫造的東西冒充是香山幫的匠人所做,要不是看在跟你們祖父多年的交情上,老夫早就去告官,讓你們姚家吃不完兜著走了。」他按著胸口,喘著氣道。「滾!通通滾出去!」 「那就看在伯父是您愛徒的分上,原諒咱們這一次吧!」姚敬平索性連姚錦杉都搬出來當救兵。 不提還好,一提到姚錦杉,蒯亮就氣到老臉通紅。「你們父子還真是不知羞恥,要不是錦杉命大,有菩薩保佑,早在三十年前就被你那個爹害死了,居然還有臉提他?來人!把他們轟出去!」 兄弟倆哭得更大聲。「蒯老爺子——」 幾個僕役擁上來,將這對死皮賴臉的姚家兄弟扔出大門。 蒯亮又坐回圈椅上,喘了幾口氣,還是怒氣未消。「家裡出了這種不肖子孫,你爹地下有知,想必連頭都抬不起來。」 「家教不嚴,才會做出這等醜事,讓師父費心了。」姚錦杉從屏風後頭踱了出來,滿臉羞愧地說。 他橫了愛徒一眼。「又不是你的錯,只不過姚家闖下的禍,連帶著也讓香山幫深受其害,京裡傳來消息,有不少客人請咱們去鑒定他們跟姚家訂購的東西是否真是假貨。」 京城?姚錦杉心中一動,想到這是個好機會,便主動請纓。「請交給徒兒。」 「你要去京城?」由於香山幫的營造技藝都是依靠言傳身教,所以才把愛徒叫到蘇州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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