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比尋常(31)_梅貝爾

三十一

　　「乾媽，這些話請你不要在菲菲面前提起，她會信以為真的。」竇傑大皺其眉，用懇求的口吻說。

　　玉英無奈的睇著乾兒子，「你這麼愛她？」

　　「我愛她。」在乾媽面前，他不會有一絲隱瞞。

　　她歎了好長一口氣，「要是你出了什麼事，你要乾媽怎麼辦？難道要乾媽這個白髮人送你這個黑髮人嗎？」

　　「不管將來會發生什麼事，我都不後悔。」

　　「你……唉！」玉英早知道乾兒子一旦執拗起來，說也說不通。「好吧、好吧！隨便你要愛誰都好。」

　　竇傑露出釋然的笑容。「乾媽，謝謝你。」

　　沒再聽下去，菲菲將門拉上，兩眼茫然的穿過病房前的走廊，來到專供探病的家屬休息室，有人正在裡頭看電視新聞。

　　菲菲找了個空位坐下，心情還是多少受到影響了。

　　萬一那個變態狂又對他下手，竇傑還能像這次一樣幸運嗎？到現在還不知道對方的身分，根本防不勝防，要是再來一次……

　　菲菲不敢想像那個畫面，她已經失去太多親人了，她不想再被拋下。

　　＊＊＊

　　三天后，竇傑出院了。

　　「還撐得住吧？」卓烺打開鐵門，回頭問道。

　　他用手掌按在受傷的部位，腳步不敢太大，「嗯！沒關係。」還是回到自己的家比較自在。

　　卓烺順手將手提袋擱在地上，「要不要到床上躺一下？」

　　「在醫院躺了好幾天，不想再躺了。」竇傑在客廳坐下，然後拿起電話撥到小熊森林。「……徐小姐，我是竇傑……是，我已經出院了，謝謝，菲菲在忙嗎？能不能請她接個電話？」

　　等了十秒，還是徐葳來接。「她正在招呼客人，待會兒再打給你。」

　　「好，謝謝你，再見。」他攢著眉掛上。

　　「幹嘛？」卓烺一臉戲謔，「才一天沒見到面就那麼想她，等晚上下班不就見到了？看你著急得樣子，騙人沒談過戀愛。」

　　竇傑橫他一眼，「好了，你可以回去了。」

　　「兄弟，你真會過河拆橋，利用完了就叫我滾蛋。」他哇啦哇啦大叫。

　　真想一腳踹過去。「快滾了！」

　　「你真的可以？」鬧歸鬧，還是很關心。

　　「沒事，你去忙你的。」把卓烺送出了門口，「再見！」

　　卓烺揮了揮手，「那我走了。」

　　關上大門，竇傑露出沉思的眼神，只有他這個跟菲菲朝夕相處的人才感受得到其中的轉變，這兩天，他可以明顯的察覺到她有意無意的在疏遠他，看著自己的眼神有些悲傷，而且不像以前那樣喜歡膩在他身上，也不再對他撒嬌，似乎想跟他保持距離，否則也不會突然幫他請了男看護，還推說店裡生意太忙，無法分神照顧他，這些都不像他所認識的女人會做的。

　　到底出了什麼事？

　　他百思不解，看來只有等她下班，再好好問個清楚了。

　　下過，這一等就到晚上十點多，因為有些擔心，還打了兩次手機給她，結果她說和朋友去KTV唱歌，一夥人又跑去吃了宵夜，叫他先睡不用等她了。

　　竇傑還是下放心，非等到她回來不可。

　　直到快午夜十二點，終於聽到外面傳來鑰匙轉動的聲響。

　　「你還沒睡？」菲菲眸底一閃，踢掉腳上的鞋，打了個酒嗝。

　　他聞到淡淡的酒味，「你喝酒了？」

　　「嘻，一點點，不過沒有醉。」她打了個揉合了天真和嬌媚的呵欠，眼角泛濕，「我好困，想去睡覺了。」

　　「以後不要這麼晚回來，很危險。」

　　菲菲皺了皺鼻子，「你好囉嗦！只不過是去唱歌，有什麼危險？我最討厭人家管我了……走開！我要睡覺。」

　　「菲菲，你到底怎麼了？」竇傑扣住她的雙肩，「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你可以說出來，我們一起商量。」

　　她拍開他的大手，一臉不耐煩。「什麼事也沒有，你不要這麼煩人好不好？管家公就是管家公，什麼都要管，真煩……人家都困死了，還說個沒完。」

　　跌跌撞撞的定進臥室，連衣服也沒換就把自己丟到床上去了。

　　竇傑輕輕的搖晃她，「把衣服換好再睡……菲菲……」

　　見她睡了，他只好作罷，將羽絨冬被從床尾拉起來蓋上，注視著她的睡顏一會兒才出去。

　　聽見房門關上，原本以為睡著的菲菲掀開眼皮，眸中淚花亂轉，咬住下唇，不讓自己哭出聲。

　　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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