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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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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烈……」她眨去滿眶的淚水。 「我會走。」他哽咽地說。 就是因為瞭解她此時愧疚不已的心情,在沒有得到祖父的原諒之前,是無法得到真正的幸福的,他現在若不走,只會加重她的心理負擔和壓力,讓她更加自責,然後直到某一天崩潰…… 聞言,瑀曦抽泣一聲,淚雨如注,不過馬上用袖口抹去它們。 「快坐下來吃,不然稀飯要冷掉了。」 臧柏烈接過盛好的碗,扒了一口稀飯,喉頭仿佛梗著東西,讓他吞得很痛苦,但還是得咽下去。「只要是你煮的都好吃……」 「那就多吃幾碗。」她在淚霧中看著他狼吞虎嚥的樣子。 他濕紅了眼,又吃上第二碗。 這真是一頓永難忘懷又令人心碎的早餐…… 吃完稀飯,瑀曦站在洗碗槽前,告訴自己待會兒不可以哭…… 小手來到腹部上頭,還是決定不要告訴他孩子的事,因為他知道之後,絕對不會離開的。 聽到行李箱在樓梯間發出碰撞的聲響,她吸了吸氣,轉身出去。 「東西都帶齊了嗎?」 「還少了一樣。」大掌撫著她淚痕未幹的面龐。 瑀曦勉強打起精神。「是什麼?我去幫你拿過來。」 「你。」臧柏烈嗄啞地說。「我沒辦法把你一起帶走。」 這句話讓她雙肩抖動,又哭了。 「跟我保證你會過得好好的。」男性雙臂最後一次擁抱住她,緊到幾乎要將她勒成兩半了。 「我會……過得好好……的……」到最後已經泣不成聲。「路上……小心……」 臧柏烈倏地放開,握住行李箱的拉杆,轉身走出大門。 聽著喀啦喀啦的聲音漸行漸遠,瑀曦不許自己追出去看他,怕自己嚎啕大哭,這次是她自願讓他離開的…… 不知站了多久,她又回到廚房,把碗筷都洗乾淨,想著只剩下幾天就得搬走,很多生財器具必須打包,另外得再租間房子,她還有好多事要忙…… 趁著天氣好,把床單、被套都洗一洗,於是來到二樓,走進主臥室,一眼就看見掛在衣架上,收在防塵套裡面的白紗禮服…… 小手撩起那輕盈的布料,淚水滴滴答答地掉落。 「他忘了……把它帶走了……」 瑀曦將它一把摟住,讓淚顏埋在其中,也將哭聲藏在曾經以為會得到幸福的美夢中…… 美國舊金山── 這個被喻為全世界最美的城市,對臧柏烈來說,突然變得好陌生,每個人的步調都很快,讓他一時無法適應,才剛離開,卻發現自己有多想念小鎮的一切,不管是景物還是人。 「爺爺,我回來了。」他來到白髮蒼蒼,可是眼神卻炯炯有神的老人面前。 臧峪昆拄著手杖起身,即使微佝的腰,表情依然嚴厲。「永遠不許你再去找那個女人,聽到沒有?」 「爺爺,原諒別人也是需要勇氣的,何況車不是她開的。」 手杖用力地蹬了蹬。「她還是那個兇手的女兒!全世界有那麼多女人,就是不許你跟她在一起。」 「我先回房間了。」臧柏烈知道祖父有多冥頑不靈,要他拋下仇恨是不可能的事,走了幾步,後面還是傳來他暴跳如雷的叫聲。 「你聽到了沒有?!」 回到房內,他坐在落地窗旁的義大利紅色牛皮沙發上,頭靠向椅背,緊閉著眼皮,眉心有著深深的皺折。 想著父親當年是不是也經過同樣的掙扎,才決定拋棄一切,和母親結婚,可是今天他面對的難題更大,他無法不顧年邁的祖父,無視他的強烈反對,加上瑀曦對整件事的內疚和自責,就算結了婚也不會快樂,自己又該如何抉擇? 坐了許久,手機響了。 「你已經回到舊金山了?」 在臺灣的麥大偉還是放心不下地打了通電話來。 臧柏烈捏了捏眉心。「你有空的話,多回去走走,幫我看看瑀曦的狀況,看她過得好不好,再隨時告訴我。」 「知道她好不好又能怎樣?只會更痛苦──」 他繃聲地打斷。「我只想知道她好好的,即使以後又遇到一個好對象,還是能得到車福。」 「她是個死心眼的女人,你認為她還會愛上別的男人嗎?」麥大偉在嘴裡咕噥著。「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地方,就打個電話給我。」 「現在就有你幫得到忙的。」他沉吟了下。「公司現在買下了瑀曦住的那間老房子,能不能拜託你假裝對那間房子有興趣,然後詢問臺北的分公司,不管開價多少都沒關係,到時我會再把錢匯給你。」 麥大偉歎了口氣。「你想把房子送給瑀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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