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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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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將近十一點,僅隔一面牆的兩人躺在各自的床上,卻都了無睡意。 瑀曦翻了個身,最後歎了口氣,還是失眠了。 「我究竟在期待什麼?期待他又會再一次愛上我嗎?」 此時此刻,她已經相信他真的遺忘了兩人之間的記憶,如果這段時間的相處還是讓他想不起來,那麼就讓他再愛上自己,說不定這次他會願意留下來…… 旋即又嘲弄自己居然有這麼可笑的念頭,要是他真的留下來了,萬一有天突然恢復記憶,那麼會變成怎樣?他想走,又不能走,會不會因而恨她?恨她把他留在這種他口中所謂的鬼地方? 喀啦! 聽見隔壁房門被人打開,接著是刻意放輕的腳步聲,躡手躡腳地下樓,瑀曦坐起身來,仔細聆聽,終於還是披上外套跟著出去。 一樓的燈亮了…… 「你在做什麼?」她問著在吧台後方櫥櫃中找東西的男人。 臧柏烈旋過身來,右手抓了一隻長腳杯。「吵到你了嗎?我在找這個。」 「沒有,我還沒睡。」說完,突然想到什麼了。「你怎麼知道長腳杯放在那裡?」就是因為之前他有喝紅酒來幫助入眠的習慣,所以她都會把杯子放在這裡,方便他取用。 他怔了一下,想抓住閃過腦海裡的東西,可惜又錯失了。「說得也是,我為什麼會知道呢?你看!讓我搬進來住果然是正確的選擇。」 瑀曦為之語塞。 「要不要來一杯?喝了會比較好睡。」說著,臧柏烈便走向其中一張座位旁,拿起放在桌面上的酒瓶。 「我不喝酒,如果你睡不著,我可以熬點粥給你吃,你通常吃完就馬上睡著了……我只是提議,接不接受在你,至少比喝酒好。」她恨不得咬掉舌頭,免得說太多,一再地提醒自己兩人相處的點點滴滴。 「下次我要是再失眠的話,一定會請你熬粥給我吃。」他聽得出她在關懷之餘,卻又嫌惡自己無法袖手旁觀,那種內心的交戰和掙扎,索性伸手將她硬拉過來。「過來坐下,我保證不會咬你。」 「我可不是在擔心你的身體。」瑀曦兀自嘴硬。 「我知道你是怕我酒後亂性。」臧柏烈用輕鬆的語氣讓她不至於困窘。「這瓶拉圖堡紅酒要價兩萬多台幣,是半年前去法國時請朋友割愛的,我都還沒喝過,這次特地帶來臺灣,還真是對,嘗一口看看。」 她猶豫了下,說:「一口就好。」 「好,一口就一口。」倒了些紅色液體到長腳杯中,然後遞給她。「你要是還不放心,可以從房門外面上鎖,讓我跑不出去。」 聞言,瑀曦白他一眼。「我看直接把你敲昏比較快。」 「那也可以,記得敲大力一點,說不定就這樣恢復記憶了。」臧柏烈可是懂得見招拆招,抓住她對自己心軟不舍的弱點,才這麼說,果然又挨她一記白眼。「我可是很認真的。」 「你……你打算待多久?」瑀曦在他對面坐下,不得不先問清楚。 臧柏烈搖了搖杯子,然後透過光源欣賞紅酒的色澤,然後將鼻子湊到杯口,深深地吸了口氣。「直到我想起來為止。」 「要是一直想不起來呢?」 他將酒含在口中,然後在嘴裡四處轉動,體驗紅酒在口中不同位置所散發出來的味道。「那我就在這座小鎮上置產定居,繼續跟你耗下去。」 「如果你真的願意留在這裡,上回就不會離開了。」她惱火地將杯子擱下,作勢起身,真不曉得自己為什麼要下樓,惹得一肚子火。「你慢慢喝。」 「瑀曦!」臧柏烈很快地跳起來,一把扣住她的纖腕。「我知道你很害怕,怕再受一次傷,就算我再怎麼保證,你也不會相信,但是我還是想請你相信我一次,最後一次。」 瑀曦咬著嘴唇,望著他近乎懇求的目光,還有低聲下氣的態度,那個「不」字就是說不出口。 「說出來也許你不信,其實我自己也很害怕,為什麼我會離開一個那麼愛我而我又愛她的女人,既然真愛難得,我不應該輕易放棄才對。」他語氣真誠地剖析自己的心態。「可是我又不想逃避下去,不管結果如何,都是要去面對,所以……瑀曦,請你再給我一次機會。」 「我總是拒絕不了你。」她頓時鼻酸眼熱。 「那是因為你愛我。」 「我才不愛你!」瑀曦嗚咽地斥道。 臧柏烈呵呵一笑。「我之前一定也很愛你,因為我很怕看到你哭,看到你難過會讓我好心痛。」 「我願意再給你一次機會,你不用再說這些甜言蜜語了。」她嗔惱地啐道。 「這些都是我的肺腑之言。」他捂著胸口保證。 見了,瑀曦努力憋住唇畔的笑意。「你……你這一年多,都沒有認真交往的對象嗎?如果有,我不想因為自己,又傷了另一個女人的心。」 「女伴倒是有,不過她們只當我是有錢的凱子,付出真心的倒是沒有,你是唯一一個。」他情不自禁地伸手輕觸她的發尾。「為什麼要剪掉?我看到照片裡的你是留著長髮,怎麼捨得剪?為了要跟我一刀兩斷?」 瑀曦只能澀笑。「我以為可以從此忘掉你,結果還是不行。」 「我喜歡你留長髮的樣子。」臧柏烈沙啞地低語,充滿了挑逗和蠱惑。 她氣瞪他一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想幹什麼。」 「那你說說看我想幹什麼。」他眼睛一亮,興致勃勃地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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