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梅貝兒 > 嫁夫當隨夫 | 上頁 下頁
十三


  “二管事還有其他事嗎?”婉瑛從座椅上起身,見他還在原地發呆,便隨口問道。

  二管事回過神來。“已經沒事了。”

  “那我回房了。”她要來享受下午茶時間。

  目送婉瑛的背影步出廳外,二管事原本沒有表情的臉上多了一絲欽佩,只因她方才說的那番話,連自己也被感動了。

  當天晚上,他便將兩人的對話,一字不漏地轉述給主子聽。

  “她真的那麼說?”早知她與一般女子不同,好比說想要加入熸火軍,想不到還有更讓秦鳳戈驚訝的。

  “是,都是婉兒姑娘親口說的。”二管事回道。

  秦鳳戈站在書房外,兩手背在身後,望著皎潔的月亮。

  “她真是我見過最奇怪也最特別的姑娘……”就因為是這般與眾不同,有著超越世俗和傳統的看法,不在意旁人的眼光,又能堅持到底,才會打動他的心,而婉兒這番話也讓他重新審視自己,眼光是否太過狹隘,人各有志,所謂的做大事,就只有習武和讀書這兩條路可以走嗎?

  “儘管我可以接受,也不認為她那麼說真的錯了,可是二嬸若聽到她居然還鼓勵堂弟,只怕會氣到厥了過去。”說著,秦鳳戈不禁低笑兩聲。“等她進了門,又會是什麼樣的光景,還真是令人期待。”

  他對婉兒愈來愈有信心,相信她一定可以收服秦府所有人的心。

  她在這個架空朝代已經生活了一年又兩個月了。

  婉瑛在心裡算著日子,對於原本的世界,也愈來愈少去想起,她的心已經在這裡落地生根了。

  夏至即將來到,屋外的陽光也顯得特別剌眼。

  “成功了!終於做出來了!”婉瑛大喊一聲,研究了好幾天,總算克服紙張的問題。“硯哥兒,這個給你……”

  硯哥兒睜大眼睛,看著拿在手上的東西,不知該怎麼玩。

  “這叫紙風車,我來教你怎麼玩,像這樣慢慢地移動……”她輕輕抓著硯哥兒的小手,然後往前推進,紙風車的葉片便跟著轉了起來,這一刹那,硯哥兒的雙眼瞪得好大。“知道了嗎?你自己來!”

  於是,硯哥兒晃動著紙風車,看到它在轉動,發出咯咯的笑聲。

  “這個叫紙風車,要記住,紙、風、車……”

  他努力模仿婉瑛的發音。“風、車……”

  “硯哥兒只會說兩個字也很棒,這叫紙風車……呼!”婉瑛用力朝紙風車吹了口氣,葉片馬上快速地轉動。

  硯哥兒馬上有樣學樣,也吹了口氣,不過只轉了一圈就停了。

  “咱們到外面去,風會比較大……”

  因為她和硯哥兒已經先吃飽了,就讓奶娘和丫鬟她們也快點去吃,不然心裡過意不去,也說好會待在房裡看著硯哥兒,要是出了事可要負責。他們只是在門外,不會跑到太遠的地方,應該沒關係。

  於是,婉瑛牽著他的另一隻小手,才跨出房門,馬上就有一陣風吹來了。“哇!轉得好快……”

  見狀,硯哥兒興奮地搖著手上的紙風車,笑到見牙不見眼。

  婉瑛摸了摸他的頭。“好不好玩?”

  他沒有回答,只是目不轉睛地盯著紙風車。

  她心想這個反應應該是很喜歡才對,又開始絞盡腦汁地回想還有什麼童玩可以自己動手做。

  “有了!竹蜻蜓應該很簡單,記得好像是用竹片和竹棒……”婉瑛打算再去找材料來研究看看。

  就在這當口,硯哥兒突然往另一頭跑去。“爹!”

  這聲“爹”也讓婉瑛心跳不由得漏了半拍,於是慢慢地站起身來,看向在二管事的陪同之下,從長廊的另一端走來的高大身影。

  打從住進將軍府這兩、三個月來,他們就不曾見過面,直到這一刻,她才領悟到什麼叫相思成災,原來自己一直壓抑著思念的心情,這會兒終於見到人,反而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聽說硯哥兒在這裡,爹正到處找你。”秦鳳戈再也按捺不住,借著尋找兒子的理由前來,就算只是看一眼也好,同樣飽含感情的黝黑瞳眸,一瞬也不瞬地瞅著她,縱有千言萬語,都比不上親眼看到對方安好。

  “爹!”硯哥兒不甘寂寞地喚道。

  這一聲呼喚也打破沉默,讓兩人驚醒過來,同時移開目光。

  他輕咳一聲,低頭看著兒子。“你手上拿的是什麼?”

  硯哥兒舉高小手。“風、車……”

  “什麼?是誰給你的?”他聽不太明白。

  聽懂父親的意思,硯哥兒笑嘻嘻地用食指比著婉瑛。

  “那叫紙風車。”婉瑛代為說明。

  “紙風車?”秦鳳戈看著眼前十分陌生的小玩意兒,不禁失笑。“我倒是頭一回見到,不過看起來挺有趣的。”

  婉瑛心裡打了個突。“呃、嗯,這是小時候遇到的一位長輩教我做的,大概是他自己想出來的,所以別人才會連見都沒見過。”看來這裡真的沒有紙風車這種童玩。

  “原來如此。”他對婉瑛這種從別處聽來的說法,早就見怪不怪了,打量了下她已然恢復紅潤的氣色,看來調養得不錯。“身子好些了?”

  她垂下眸光。“多謝關心,已經完全康復,也該回大雜院了,既然將軍在這兒,正好可以跟將軍說一聲。”

  秦鳳戈怔了一下。“打算何時回去?”

  “方便的話,後天一早就回去。”婉瑛也很想念大雜院裡的人。

  “也好,我會命人送你回大雜院。”來日方長,現在也確實不便再挽留下去。

  婉瑛很想跟秦鳳戈說些什麼,可是又礙于還有二管事在場,只能把話又吞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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