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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嬌小人影抬起頭顱，那是張天生就豐潤飽滿的小臉，配上圓滾滾的身材，看起來很有福相，只可惜不會說話，但她工作態度認真，可比那些好手好腳，身上沒有殘缺的婢女還要努力，也就讓塗總管對她多了幾分憐憫。 　　“貝勒爺有交代，所有的婢女都要到院子裡集合，你也去吧！”對她說話的口氣溫和許多。 　　叫作雅兒的婢女倏地瞠大眸子，用力的搖頭，搖得像博浪鼓，還真有點擔心她把頭搖掉了。 　　“這是命令，誰也不能違抗，快去吧！”他一副公事公辦的姿態，讓她沮喪的垮下小臉，“不用擔心，我想貝勒爺應該還不至於會看上你，你不要讓我難做事，快點去跟大家會合。” 　　她咬了咬下唇，表情有著壯士斷腕的決心，輕頷一下首，這才把兩手往裙上抹了抹，認分的走出膳房。 　　塗總管說的對，她是個啞巴，貝勒爺是何等身份，怎麼會要個啞巴在旁邊伺候，她只求安安靜靜的待在膳房，平平穩穩的度過她往後的日子，直到死為止，這是她此生最渺小的心願了。 　　走到院子，已經有十幾名婢女抱著少女懷春的心人，想不到那條圍滾滾的可疑身影很快的往右邊閃，讓他的嘴角忍不住往上揚高。 　　以為贏得貝勒爺的興趣，婢女恨不得馬上寬衣解帶，好證明自己的能力。 　　“貝勒爺，那……” 　　他拉回心思。“看你這麼有誠心，有機會的話，我會召你過來伺候的。” 　　“多謝貝勒爺。”曲了一下膝，寶玉在心中期勉自己，沒關係，她可以等，總會等到的。 　　穆廷揮了揮摺扇，將不符資格的婢女打發了。 　　“怎麼辦？”雅兒急得發慌的心忖，眼看前面的人越來越少，就快要藏不住自己了，她真想拔腿就跑。 　　還躲？睇著努力想將自己變不見的嬌小人兒，他憋著笑意忖道。 　　“其他人都下去吧！” 　　偷籲了口氣，薤兒低著頭，就要往安全的方向逃走…… 　　“你留下來！” 　　精瘦修長的男性身影倏地擋住她的去路，驚得她臉色發白，甚至自我催眠說他不是在跟自己說話。 　　他掀動一邊的唇角，眼含嘲譫。“就是你沒錯！” 　　哼！總算讓他找著了。穆廷可以確定昨晚就是這個長得圓圓滿滿的小丫頭差點讓他絕子絕孫的，此仇不報非君子。 　　雅兒慌得倒退好幾步，直搖螓首。 　　“貝勒爺，她恐怕不適合……”塗總管萬萬沒料到雅兒真會被挑上，不得不站出來，而雅兒連忙躲到他背後尋求保護。 　　“怎麼？”穆廷斜睨，“本貝勒要不起她嗎？” 　　塗總管震了一下，倘著冷汗解釋。“奴才不是這個意思，只是雅兒她……她是個啞巴，只怕沒辦法伺候好貝勒爺。” 　　“啞巴？”這個答案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她真的不能說話？” 　　“雅兒確實不會說話。” 　　他跨著大步走向她，虛著她的頭頂。“你叫啞兒？啞巴的啞？” 　　“回貝勒爺，是草字頭，下面一個文雅的雅。” 　　穆廷睥睨著雅兒始終低垂的螓首，冷聲的命令。“抬起頭來！” 　　“雅兒，貝勒爺在跟你說話！”深怕她得罪了主子，塗總管趕緊低斥。“還愣在那兒幹啥？” 　　不情不願的，她慢吞吞的抬首，勇敢的迎上穆廷審慎評估的黑瞳。她並不恰死，就算被認出來了又如何。 　　“你真的不能說話？” 　　如果她真是奸細，對方的城府也未免太深了，挑個不過十五、六歲的小丫頭，還是個不能言語的啞巴。究竟會是誰呢？是大哥？或者是三哥、六哥？不過，那些年紀比他小的兄弟也得留意才行。 　　她輕輕頷首。 　　塗總管急忙幫腔。“雅兒真的不能說話，不如請貝勒爺再挑其他人。” 　　“啞巴正好，就她吧！” 　　被他這麼欽點，薤兒的臉色更白了，求救的睨向塗總管，巴望他能替自己說話。她只想待在膳房裡幹些粗活，這種天上掉下來的好差事還是讓給別人吧！ 　　別人搶著要來服侍他，她居然這麼不屑，這讓穆廷有些不太高興。“怎麼？你不願意？”她越抗拒，就越表示其中有鬼，看來這丫頭的身份很可疑。 　　雅兒當真點頭了。 　　“你不要亂說！”這可把塗總管嚇得冷汗直冒。“既然貝勒爺決定了，打今兒個開始，就讓雅兒到頤和院伺候您。” 　　眼看無力回天，雅兒垂頭喪氣的歎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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