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梅貝兒 > 結婚好好玩 | 上頁 下頁
三十八


  來到公司,要秘書暫時別把電話接進來,然後戴斯皓將自己關在辦公室,把數位錄音機連接到電腦上,母親的聲音響起——

  「……他爸爸會幫他另外安排婚事,用不著我費心……反正一切有他爸爸……振光說什麼,我都聽他的……只要我說服她離開斯皓,振光就會讓我留在家裡……

  「是她自己答應的,只要我假裝當個好母親,她就願意先跟斯皓分居,在離婚之前都不見他,我沒有逼她,你不要冤枉我……

  「我知道了,你想要自己獨佔,不想把戴夫人的位置還給我對不對……不可以!我不准任何人跟我搶!」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把它聽完的,雖然只有短短的二十分鐘,對他來說,卻像是過了好久、好久。

  原來真相就是這樣,他終於明白了。

  怪異的是,戴斯皓髮現自己沒有太大的情緒起伏,像是早就預料到了似的,或者他的潛意識裡早就明白了,只是不願承認、不肯面對,還抱著一絲希望,希望這不是真的。

  他那嬌弱的母親,他的親生母親在乎的只有戴夫人這個高貴的頭銜,他早就知道不是嗎?還以為她當年只是生病,才會傷害自己的親生兒子,現在想來,或許那是她的本性,她愛丈夫勝於親生骨肉,這幾天偶一為之的噓寒問暖,居然讓他以為是真心的,以為她終於想要擔負起母親的責任了。

  而那個笨女人真是傻得讓他心痛!為什麼不先問過他?為什麼寧可選擇犧牲自己,什麼也不肯說?

  戴斯皓笑了起來,那笑聲讓人聽了好心酸。

  現在的他可以不需要母親,但是他不能失去所愛的女人……

  愛?原來這種心如刀割的感覺就是愛,為什麼他會這麼遲鈍,直到此刻才真正的體會到?他愛她,愛到願意放下自尊,只求她回到他身邊。

  想到這裡,他倏地站起身,跨著大步走出辦公室。

  是到了該面對一切的時候了!

  「哈啾!哈啾!」

  才剛過完舊曆新年,又遇上寒流來襲,宛莛就不小心感冒了,連著好幾天都昏昏沉沉的,鼻子也擤到紅通通,每天包水餃,都包了好幾個垃圾桶,用掉好幾盒面紙了。

  「藥吃過了沒?」曹爸爸聽到她連打好幾個噴嚏,皺起灰白的眉頭。

  「吃了……哈啾!」趕緊又抓了一張面紙,用力的擤著鼻水。「好難過……這個醫生開的藥一點都沒用……」

  「要是還沒好,下次到大醫院去看。」他捨不得見到女兒受苦,卻不曉得怎麼安慰才好,感冒只是生理上的病,最主要的是她的心傷得很重,在剛回來的那幾天,整天精神恍惚,連最愛的抽獎活動也沒興趣,那時他和老婆就知道事情大條了。

  「你和媽今天還要去做資源回收嗎?」宛莛把包好的水餃丟進垃圾桶,再喝一大口熱茶。

  「已經休息好幾天了,得趕快去整理。」曹媽媽從廚房出來,替老公回答。「我把飯菜都煮好了,餓了就去吃,然後睡一覺,多休息才會好得快。」

  「好……車子騎慢一點。」她從毛毯中伸出小手,揮了揮。

  聽到腳步聲往大門走去,宛莛兩眼盯著電視上播映的卡通Keroro軍曹,跟著劇情大笑,什麼也不要去想,直到她的心不再痛為止。

  啾!啾!啾!

  門鈴響了。

  以為是父母去而複返,宛莛先抓了張面紙抹了下快流下來的鼻水,再用毛毯把自己包得密不透風,腳上也穿著厚襪子,頭重腳輕地拉開玻璃門,換了拖鞋,越過外頭的院子,才打開外頭的大門。

  「忘了帶鑰匙嗎?」

  才剛說完,她整個人傻掉了。

  那教她日思夜想的高大傲然的男性身軀就站在眼前,霸佔了她的視線。

  她該不會是發燒了?

  宛莛本能的摸了下自己的額頭,涼涼的,沒有發燒。

  「一定是醫生開給我的藥有問題。」她喃喃自語的作出結論。「該不會是吃到黑心貨了?」

  聽見她的自言自語,戴斯皓差一點就忍俊不禁地笑出聲來。

  這代表她也很想念他嗎?還是他自作多情?

  戴斯皓想到這裡,俊臉上的線條不由得繃緊,瞅著她半晌,這才扯動薄唇嘲謔,掩飾真正的情緒。「你的樣子……好醜。」

  這下好了,宛莛確定自己沒有發燒,也不是藥的關係,真的是他本人沒錯。

  只是他也不必說得這麼難聽,自己是什麼樣子她當然知道,頭髮亂翹一通,臉色蒼白,鼻頭又紅,簡直比鬼還可怕,才不像他,黑色的訂制長大衣襯出他的挺拔身軀,脖子上的喀什米爾格子圍巾顯示出他的貴族氣質,簡直是魅力無法擋。

  「我可不會誇你帥呆了。」她用濃濃的鼻音哼道。

  他故意用氣死人的嗓音回道:「我接受你的讚美。」他把兩手插在大衣的口袋裡,才阻止自己沒有伸手抱住她。

  「你來做什麼?」話才說完,宛莛頭一暈,身子晃了晃,差點站不住了。

  「你一定要把自己搞成這樣嗎?」他再也按捺不住那股衝動,一把將她撈進懷中,像是失而復得的寶貝,摟得好緊,怕她會憑空消失了。

  宛莛想哭,還是拚命忍住。「不要誤會,我是感冒,不是因為太想你了。」她不想讓他太自大,可是靠在他懷裡的滋味真好。

  「可是我很想你,好想再像這樣抱著你。」戴斯皓將臉孔埋在她的頸窩處,洩露了內心的顫動和脆弱,以為再也沒有機會了。

  「我們分居了……」她眼眶一熱。

  「只是分居而已,還沒有離婚。」他霸氣地宣告。

  「我要坐下來……」聽完,宛莛覺得快昏倒了。

  戴斯皓扶著她進屋裡去,將她安置在椅子上,審視她糟透的氣色。

  「吃過藥了沒有?」

  「吃了、吃了。」她抓起面紙,用力地擤了擤。

  「你沒有話要對我說嗎?」他脫下圍巾和大衣,在她對面坐下。

  「最近過得好嗎?」宛莛很配合。

  「不好!」

  宛莛僵笑一下。「怎麼個不好法?你媽……她這段時間對你好不好?有沒有比較關心你?」她想知道沈蘭心有沒有遵守諾言。

  「如果只是虛情假意,不是真心的話就不必了。」戴斯皓用著興師問罪的表情斜睨她。「為什麼要答應她的條件?」

  「什麼意思?」她兀自裝蒜。

  「不懂嗎?」他眯起淩厲的俊眸。「要不要我再說清楚一點?」

  宛莛裝不下去了,只能硬著頭皮問:「呃……你都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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