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梅貝兒 > 教夫有方 | 上頁 下頁 |
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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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裙氣自己無法抗拒到底,更氣這個男人太過狡猾,不禁怒火中燒,索性使出全力,將他推下床去。 「哇啊……」在半睡半醒之間,只覺得一陣劇痛,讓他馬上驚醒過來。「你……你這是在做什麼?」 「這句話應該是我來問你……」湘裙顧不得身子的酸疼,拾起他的衣褲,直接扔到他臉上去。「你要是以為用像昨晚……那種手段,就可以讓我變回以前那個溫順聽話,沒有主見,又不敢反抗的賢妻,那就大錯特錯了……」 「你在說什麼?」瞿仲昂裸著身子站起身。 「你自己心裡有數!」 「我沒那麼想……」他套上褲子。 「就算相公是天,我也只不過要求一點尊重,還有希望相公能多用一點心……」湘裙隨手套上大袖背子,又生氣又委屈,不禁紅了眼眶。「既然相公連這些都不肯給,我真不曉得要如何跟你做一輩子的夫妻……」 「我……」瞿仲昂不禁語塞。 湘裙跌坐在床上,已經沒有怒氣,只剩下濃濃的沮喪。「請相公先離開,讓我好好想一想。」 他應該說些什麼的。 可是向來都是別人聽他的,他從來不需要跟人低頭,又遑論是解釋,更想不到居然也有辭窮的一天。 瞿仲昂穿上鞋子,手上抓著交領襴衫便離開了。 端著洗臉水要進來伺候的青兒見到大少爺從房裡出來,還是衣衫不整的模樣,頓時愣住了。 直到瞿仲昂走遠,青兒才趕緊走進寢房,只見少夫人一臉頹喪,欲哭無淚的模樣,怯怯地開口—— 「少夫人,發生什麼事了?」該不會吵架了吧?這可是從來沒發生過的事。 湘裙回過神來。「沒什麼。」 該怎麼做才能讓相公明白自己也需要被瞭解、被關心,以及尊重呢?湘裙真的很擔心又愛上他一次,結果還是落得眼以前的自己同樣下場,根水不要奢望得到那個男人的心,那麼不過是重蹈覆轍罷了。 一定有什麼辦法的。 於是,一直到午膳過後,湘裙都待在屋裡休息,沒有踏出房門一步,一直在思索著往後夫妻該如何相處。 到了申時,管事派了婢女前來稟報,說雖老爺要離開之前想見她一面。 「二哥要回去了?」湘裙到內廳見了兄長。 阮兆銘低哼一聲,想到妹婿昨晚接近半夜才回府,連面也沒見到,今早他又已經出門,心裡還真是嘔。 「真的要一個月才能給我答覆?」他不善地問。 她頷了下首。「沒錯。」 「好,我就回去等你的消息,要是你敢不答應,爹娘那一關看你怎麼過。」說阮兆銘氣衝衝地走了。 湘裙看著他離去的身影,深深歎了口氣,所謂的兄妹,只不過是被利用的對象,二哥根本不把她當做是親手足,那麼爹娘總該為她著想吧?就算女兒不比兒子,畢竟是親生骨肉不是嗎? 就算過去總是迫於親情的壓力,無論是什麼無理的要求,都不得不答應幫忙,可是總該有個限度,不能太過強人所難,或許她該找個機會和娘家的親人好好地說個清楚。 一樁突發的意外事故,導致自己失去記憶,也讓湘裙重新審視自己的人生,對於錯誤的事要想辦法去糾正過來。 當晚,瞿仲昂亥時左右回到府裡。 他在換下章服之後,再度想起早上和妻子的不歡而散—— 「就算相公是天,我也只不過要求一點尊重,還有希望相公能多用點心……」 妻子的話又在耳畔響起。 第一次,瞿仲昂願意去反省自己的行為。 在這二十八年來,他可以說過得相當順遂,原本也只是個小小七品知縣的爹,因為自己的出生,從此官運亨通,一路高升,若不是心疾所致,不得不辭官,他們父子倆如今可以同朝為官,權勢之大,無人能出其右。 也就因為從小到大,彷佛真的受到老天爺的眷顧,想要的沒有得不到,從來不需要花費太多心思去爭取,就能手到擒來,每個人來到他面前,無不曲意奉承、百般討好,自己更是習慣站在高處,用嘲謔諷刺的眼光來看待眾人的逢迎巴結,總認為既然有求於人,就得付出相同的代價,提供一些樂子讓他欣賞也是理所當然,何錯之有? 「相公從來沒求過人,也沒被拒絕過……」 「相公根本無法體會求助無門的痛苦,不懂得什麼叫做孤立無援……」 瞿仲昂從不認為自己是個好人,可是居然指責他不是」良人」,這話就未免太過分了,聽了心裡更不舒坦。 難不成在妻子眼中,他真是個惡夫不成? 他又真的是個不尊重妻子,也從未對妻子用過心的夫婿嗎?自己在她眼中,就真的這麼差勁? 於是,瞿仲昂決定去問個清楚,他究竟什麼地方不尊重?又是什麼地方不用心了?當他走進院落,一樣先往小廳走去,可是當他來到門外,卻見屋裡一片黑暗,妻子並不在裡頭。 今天不喝茶了嗎? 或者她還在氣頭上? 「那麼應該在房裡了……」他腳步跟著繼續往前進。 不過當瞿仲昂來到寢房外頭,透過糊著絹綢的雕花門扉,卻發現房內沒有透出燭光,顯見主人已經就寢。 這回真的愣住了,他馬上伸手試圖推門而入,才發現被人從裡頭閂上了。 該不會是故意的? 瞿仲昂猶豫一下,還是抬手敲了門扉,等待裡頭的回應。 沒有聲音! 然後,他又敲了幾下,再等待回應。 「是誰?」湘裙獨自坐在昏暗中,等外頭的人敲了半天才出聲。 「是我。」他不相信她聽不出自己的聲音。 「原來是相公,這麼晚了怎麼還不歇著?」她保持坐姿,沒有起身應門。 「今晚不喝茶了?」他問。 湘裙佯歎一聲。「因為今天陪璿玉練了一天的字,用過晚膳之後,便有些撐不住了,於是決定早早就寢,所以改天再喝茶吧,相公也早點回去歇著,可別累壞了身子。」 「你……」瞿仲昂張口想說什麼,不過又想起她說的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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