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梅貝兒 > 結髮夫 | 上頁 下頁 |
三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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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如此。」三個婢女這才明白她的用心。 無論結果是好是壞,不把這道被視為禁忌的話題攤開來說個清楚,就永遠解決不了問題,韻娘真的想要解開這段上一代造成的恩怨,讓這對無緣成為父子的兩人從這場悲劇中得到解脫,不要再痛苦下去。 當天稍晚,邢阜康才踏進飛觴堂,就聽老吳提起妻子白天去了修心園的事,似乎還見到二老爺了,於是馬上回房詢問兩人談了些什麼。 「見是見到,不過沒說到什麼話。」韻娘將滿臉急切的他拉到幾旁坐下。 聞言,邢阜康不免有些失落,最後一絲期待也破滅了。 「不過也算是小有收穫……」她笑吟吟地說。 他抬起眼簾。「怎麼說?」 韻娘便把巧遇大房長子邢阜翰,以及二老爺出面將其斥退的經過娓娓道來。 「若他真的無法忍受相公的存在,才會這麼多年,連見都不肯見一面,大可把門一關,不必管我死活,但他還是現身相救,由此可見問題並不是出在相公身上。」 「既然如此,為何就是不肯見我?」邢阜康實在想不通。 她也想不出答案。「只有等他親口告訴相公了。」 邢阜康審視著妻子的眼。「那麼你呢?邢阜翰對你可有任何無禮的舉動?害你受驚了吧?」他真不想承認那個混賬東西和自己有親戚關係。 「有麻姑她們在,根本別想靠近我半步。」韻娘安撫地說。「何況我也沒那麼容易受到驚嚇,別當我一碰就會碎似的。」 他連苦笑都擠不出來。「我沒辦法不擔心……」 「婆母當年一定也是奮力抵抗過,可是最後還是敵不過男人的力氣,才會讓對方得逞,若真不幸遇上同樣的事,我是寧為玉碎、不為瓦全,一定和那個人同歸於盡,別想占我便宜。」她冷冷地說。 「不會的!我不會讓那種事發生在你身上!」那是邢阜康心中最深沉的恐懼,絕對要好好保護她。 韻娘捧著他冰冷的臉龐。「我只是假設,並不表示真的就會發生,別擔心!我一定會格外謹慎。」 「要是真有人敢碰你,我會親手殺了他!」他厲聲地說。 她知道邢阜康說到做到,韻娘可不希望他的雙手因此染上鮮血,就算對方再可恨也一樣,於是柔聲轉移話題。 「相公在外頭吃過了嗎?為了等相公回來,我可一直餓著肚子。」 邢阜康馬上褪去臉上的寒氣,就怕把妻子餓壞了。「你等一等,我這就去叫人端些吃的過來。」 見他急著走向房門口,韻娘掩嘴輕笑,不過很快又斂去了。 這一刻,韻娘多麼想念別莊的單純和清靜,還有呈坎村的人情味,要不是還有些事尚待解決,真希望跟相公一起搬到那兒,這座氣派宏偉的邢家大院,就讓給其他人,她不稀罕。 翌日下午,大房突然派人傳話,要邢阜康帶麻姑到善慶堂一趟,問了原因,才知是邢阜翰被那一拳打到內傷,此刻躺在床上動彈不得,大老爺相當生氣,看來是想興師問罪。 「相公打算帶麻姑一道去嗎?」韻娘想先聽聽他的意見。 邢阜康不假思索地回道:「她並沒有做錯,我一個人去就夠了。」 「是,相公千萬小心。」她就猜到會這麼說。 他頷了下首,只帶了金柱便前往了。 待邢阜康來到善慶堂,被奴才請進小廳,除了大房老爺邢東澇以及長媳柳氏在座,就連趙氏也很難得地踏出佛堂。 「你可終於來了!」邢東澇態度輕蔑地冷笑。「那個叫麻姑的死丫頭呢?怎麼沒有一起帶過來?快把人交出來!竟敢動手打主子,這種賤婢不給她一點教訓,永遠不會認清自己的身分。」 趙氏雖然憂心兒子的傷勢,但也知道他不可能無緣無故挨打。「老爺,還是先聽聽看阜康怎麼說……」 「奴才打主子就是不對!」他斥道。 有了公爹撐腰,柳氏膽子也大了。「相公無端被打傷,如今臥病在床,婆母怎能反過來替個婢女說話?」 邢阜康連坐都不坐,打算把話說完就走人。 「麻姑是為了保護主子才動手,她有什麼錯?三位該先去問問自己的兒子、相公,想對我的妻子做什麼?」他思前想後,可不認為邢阜翰是正好打修心園外頭經過,一定是安插了耳目監視飛觴堂,只等韻娘出門,就能與她來個「巧遇」,足見居心撥測。 聞言,趙氏大為吃驚,雖然早就知道兩個兒子心有邢念,但沒想到真的會付諸行動,頓時無言以對。 柳氏臉色也跟著刷白了。「我家相公才不會……他才不會……」 她說不出話來,也無法再繼續欺騙自己,丈夫的心裡在想些什麼,自己何嘗不明白,但總認為他的膽子沒有大到那個地步。 「他只不過想跟你那媳婦兒說幾句話,什麼也沒做。」邢東澇冷哼一聲,這些自然是聽長子親口說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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