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梅貝爾 > 君臨天下·上 | 上頁 下頁 |
四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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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想開口斥駡外頭的人,就見幾位郡守不顧君臣之禮,硬是闖進寢殿來了,白帝見狀又驚又怒。 「放肆!你們好大的膽子,誰准你們進來的?」 幾位郡守見到都已是日正當中,他們的君王還衣衫不整的和嬪妃在寢殿裡嬉戲玩樂,置百姓的死活于不顧,反觀各城的百姓此刻正處在火深火熱之中,形成強烈的對比,真是一大諷刺。 嘴宿城的郡守隱忍著滿腔的怒氣,兩眼瞪著地面。「王上既然並非龍體欠安,今日為何不早朝呢?」 「朕、朕今早心情不佳,不想早朝了。」白帝自認說得冠冕堂皇,卻讓在場的幾位郡守張口結舌,全然無法接受這種理由。 另一位畢宿城的郡守氣得很想捶心肝。「王上心情不佳可以不早朝,那麼百姓呢?他們又該怎麼辦?」 「難道他們就只能等死嗎?王上既是一國之君,就該處處為百姓設想,而不是為自己的疏于朝政脫罪。」樓宿城郡守可不像其他兩位同僚那般好說話。 白帝被他們數落得灰頭土臉,漲紅了臉。「你們……你們好大的膽子,竟敢這樣對朕說話,都不想活了嗎?」 「臣說的都是實話。」他已經把命豁出去了。 「你、你……」白帝為之氣結。 樓宿城郡守繼續稟奏。「王上,如今城內的百姓確定染上的是瘟疫,已經死了近百個人,再這麼下去,只怕後果不堪設想。」 「什、什麼?」這一聽非同小可。「瘟疫?!」 這兩個字就像咒語般,讓白帝整個人往後跌坐下來,伸出一手指著他。「你、你明知道是瘟疫,竟然還敢入、入宮……難不成你是想害死朕不成?」 「王上,臣……」 他往後的瑟縮,嚇白了臉。「你、你不要過來。」 「王上,臣妾好怕。」敬妃嬌弱的偎在君王身上哭喊。 白帝一手摟住她,失聲大叫,「愛妃不怕……來人!快來人哪!」 「王上!」外頭的禁衛軍沖了進來。 他手指抖得厲害。「他想謀害朕……快!快把他拖出去砍了!」 聞言,樓宿城郡守臉色一片慘白,「王上……」 「把他拖出去砍了!」他還不想死。 「是!」禁衛軍面無表情的架起淚流滿面的郡守,往殿外拖去。 看著自己效忠的君王竟是這般自私無能的德行,其他兩位郡守不禁含著淚水,駝著背,無言的轉身離去,不再上奏了,因為他們知道說了也是沒用,有這樣的君王又能怪得了誰,看來天真的要亡霝國了。 在睡夢中倒抽口氣,琉離倏地從小憩中驚醒過來,才發現自己全身是汗,慢慢的坐起身,兩手捂住未戴面具的俊顏,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他可以明顯感受到來自「他」的意念,古人常說雙生子之間有著一種無法解釋,一種心靈相通的能力,他不只一次親身驗證這句話。 琉離努力的擺脫那種不好的惡念,找回自己,幼年時他曾經以為那是來自於自己的想法,深深引以為恥,後來是養父軒轅朔將他真正的身世告訴了他,這才明白他和「他」之間有著如此強烈的牽連。 為什麼打從同一個娘胎出生,他和「他」的個性卻是南轅北轍、截然不同?有時他還真希望「他」也能感受到自己的心,畢竟兩人是血脈相連的親兄弟,可是顯然還是沒有用。 光是想到「他」可能又做出什麼殘忍無情的事來,琉離就感到一股深沉的哀傷,還有為「他」感到可悲,他已經無法改變即將到來的命運。 「大將軍?」帳外傳來士兵的低喚。 他倏地拿起放在枕邊的鐵面具戴回臉上。「進來!」 「是。」說著,士兵便掀開布簾跨進營帳。 琉離起身套上皮靴。「岩國的大軍有動靜了?」 「回大將軍,是軍醫說有要事求見。」 聞言,他不禁有些疑惑,「請他進來吧!」 士兵退了出去,接著就見章大夫進來了。 「章大夫是為了握雨的病情來的?」雖然亟需握雨的一臂之力,可是琉離知道他病情十分嚴重,委實不忍。 章大夫回頭瞥了下帳外,「不,是為了碧落。」 「碧落?她怎麼了?」音調不禁揚高幾度。 「今日白天時,司徒大人曾經偷偷進了我們的營帳,意圖對她……輕薄。」章大夫說得保守。 面具後的臉龐瞬間變得陰鬱、危險。「他傷了她?」 「不算是,幸虧碧落機警,將滾燙的藥壺潑向他,才不致遭到他的毒手,只是雙手免不了還是燙傷了,不過只要塗抹幾天的藥膏應無大礙。」 他整個臉部線條緊繃,下顎抽搐。「謝謝你來告訴我這件事。」 說完,琉離便穿上鎧甲,抄起掛在床頭的青銅寶劍,跨著大步走出帳外,那冷凜的氣勢讓外頭巡視的士兵都能感受出來。 「大將軍,發生什麼事了?」帶著部屬巡視軍營的易勝奔了過來。 琉離沒有開口,此刻的他只想親手宰了那個敢碰他心愛的女子的畜生,他已經容忍得夠久了。 走了好一段路程,他來到司徒仲達單獨享用的軍帳,大手一揮,揭開布簾,卻發現裡頭空無一人,東西散落一地,像是在很倉促的時間內打包,然後匆匆的離去,黑眸不由得緊緊眯起了。 看到這種情況,易勝也呆了。「咦?都快子時了,人跑哪裡去了?」 「來人!去把他找出來!」從現場的情況可以斷定他剛跑沒多久,如果要追還是追得上,擅離職守可是一條重罪。 易勝雖然不明白發生什麼事,還是馬上帶人翻遍整個軍營,務必要把司徒仲達給揪出來。 就在這時,看守馬廄的士兵負著傷跑來。「大將軍,司徒大人他……他搶了一匹馬跑了……屬下阻止不了。」 「跑多久了?」他沉聲喝道。 士兵揉著被打痛的後腦勺,「大概快半個時辰了……屬下被他打昏,剛剛才醒過來……請大將軍責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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