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梅貝爾 > 皓月奇劫·上 | 上頁 下頁
三十八


  置在案上的手指關節格格作響,用力掄成拳狀。「這些亂黨居然膽敢打著朕的愛妃的名號公然造反,朕絕不輕饒!」就是因為有這些人,這陣子丞相和其他大臣才會天天進宮來諫議他打消冊封皓月為妃的念頭,讓他耳根子無法清靜。「查出主謀者是誰了嗎?」

  「因為這些亂黨的行事秘密,至今還一無所獲。」

  聞言,他馬上勃然大怒,「一群沒用的東西!」

  禦史中丞雙腳發軟,伏地不起。「微臣無能!微臣惶恐!」

  琅邪下顎抽緊的沉喝,「磨墨!」

  身後的內侍總管應了聲,動作一氣呵成的在銅雀瓦硯上注水,接著執起漱金墨在硯上磨了幾下,再從山峰形的筆架上挑了支筆管是玳瑁所制的兔毛筆,在硯上沾了兩下才遞給琅邪。

  琅邪很快的下了道聖旨,將筆暫擱在墨床上,「立刻傳達朕的旨意,盡速抓到這批亂党背後的主謀者,還有……只要與這件事相關的一干人等,一律嚴辦,絕不寬貸。」

  「微臣遵旨。」雙手併攏,恭敬的接下聖旨,旋即離開禦書房,頓時有種死裡逃生的錯覺。

  琅邪冷哼一聲,「什麼天女?簡直是胡扯,朕倒要看看是哪些人想假藉愛妃的名義造反。」

  「王上。」甚少干涉朝政的內侍總管不得不出聲。

  他冷眼一瞟,「你想說什麼?」

  「奴才以為這背後肯定有人在唆使那些百姓,百姓們也是無辜的。」子嬰不希望見到太多殺戮,讓琅邪的雙手沾滿更多鮮血。

  「朕當然知道,不過百姓們若真的無辜,就不會想謀反,這表示他們心中早有這種念頭,朕絕對不允許!」琅邪赫然從席上起身,作勢往門外走。「朕要上瓔珞宮去。」

  只有待在皓月身邊,他的心情才能平順祥和,而不會像現在這般煩躁不安。

  子嬰又攔下他。「王上。」

  「又有什麼事了?」

  「菀妃娘娘那兒您好久沒去了。」他點到為止。

  琅邪橫他一眼,「她來跟你抱怨了?」

  「奴才不敢,只是這樣會讓丞相大人又有機會反對王上冊封皓月姑娘為妃了,對皓月姑娘不是件好事。」子嬰說得中肯,也讓他聽進去了。

  「朕居然還得看大臣的臉色?和其他國家的君王相比,朕大概是第一個。」嘴裡儘管這麼說,不過琅邪還是去了飛燕宮。

  病假躺臥在榻的菀妃別有一番荏弱的風情。「王上,您終於來看臣妾了,臣妥以為再也見不到您了。」美目泛紅的她作勢起身,卻給制止了。

  琅邪在床頭坐下,扶住她的肩頭,「躺著就奸,別急著起來。愛妃的臉色不太好看,是不是病了?怎麼沒人來通知朕一聲?朕好早點來看你。」他倒想看看她在玩什麼把戲。

  她很懂得進退應對。「王上日理萬機,臣妾哪好為了一點小事去煩王上,有王上這句話就夠了。」

  「回王上的話,娘娘這兩天突然身體不適,整天提不起精神來,」從娘家帶過來的老宮女自然得替主子多爭取一些關愛的眼神。「連吃也吃不下。」

  俊朗的眉毛挑起一道,「有這麼嚴重?宣太醫來看過了嗎?」

  「太醫來過,不過也找不出原因來。」她說。

  「是嗎?」琅邪凝睇著狀似虛弱的菀妃,那眼光像是要穿透她的心事,笑得好輕柔、好危險,「愛妃要是真的病了就得好生休養,那朕改日再來看你。」

  「王上。」聽見他要走,菀妃顧不得其他,趕緊撒嬌使嗲一番。「臣妾好不容易才盼到王上來,王上真忍心就這麼走了?」

  琅邪呵呵一笑,「想見朕就老實說,別耍無聊的心機。」話中警告的意味濃厚,讓她心頭一凜。

  「臣妾不敢。」菀妃笑不出來。「臣妾是真的身子不舒服。」

  他也不好表現得太絕情。「究竟是怎麼了?」

  菀妃一臉欲言又止,「王上……臣妾、臣妾覺得宮裡不太乾淨……」

  「不太乾淨?」

  「是。」她臉上有著不是佯裝出來的懼意。「臣妾前幾日半夜突然醒來,發現床頭有道黑影閃過,以為是宮女不以為意,接著便聽見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哭聲,原本以為有人在裝神弄鬼,可是第二天,又看到黑影在寢宮內走動……臣妾嚇得險些暈過去。」

  「有這種事?其他人也看到聽到了嗎?」

  她難掩美目中的驚惶,「除了臣妾之外,其他人都沒看到聽到……王上,臣妾不敢亂說,聽說這座飛燕宮之前是偽王照光的女兒璟姬公主住的寢宮,臣妾還聽說、聽說她是活活被人勒死的。」

  「愛妃是指那些被朕所殺的人陰魂不散?」琅邪冷冷的問。

  「臣妾不敢。」

  琅邪輕哼,「死了就死了,朕可不信這世上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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