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梅貝爾 > 皓月奇劫·上 | 上頁 下頁 |
二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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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耐心?誠心?」他喃喃自語。「朕的耐心和誠心還不夠嗎?你也看到她對朕的態度,一再的拒絕朕,朕已經夠容忍她了。」 這種事誰也幫不了忙。 琅邪搓著眉心,頭一次被名女子搞得心神大亂。「子嬰。」 「奴才在。」 他正色的瞅著可以說在這世上最信任的人。「你覺得朕是個好君王嗎?」這是琅邪從未認真深思過的問題。 子嬰一時辭窮。 「你也認為朕不是?」琅邪繃聲問道。 「奴才不敢。」 「朕要聽你說實話!」 「在奴才心中,王上當然是位好君王了。」 琅邪不訝異他的話,當年子嬰的父親受主人所托,帶著幼主逃亡,躲過重重追殺,後來被名路過的商人所救,收養了自己,主僕倆好不容易找到安全的地方落腳,跟著娶妻生子,生下子嬰,父子倆依舊忠心的伺候他,直到他奪回王位,還讓自己的兒子進宮成為太監,不惜從此斷了子嗣,這份忠貞他是永志難忘。 「朕在你心中也許是,那其他人呢?在他們心裡朕恐怕只是名唯我獨尊、難容異議的暴君吧?」他從來沒有像此刻覺得這兩字如此刺耳。 子嬰聽了於心不忍。「不是的,王上。」 「自從登基之後,朕努力治理朝政,讓百姓過得安居樂業,更要使曌國成為最強大的國家,可以淩駕在其他國家之上,讓朕成為曌國歷史上最成功的君王,而她居然敢當朕的面,說朕不懂得當個君王,還說朕不顧百姓死活,朕沒有!」琅邪雙手在空中揮舞,抽緊下顎的低咆,「朕沒有她說的那麼暴虐無道!子嬰,你說!你老實跟朕說!」 「王上當然不是。」子嬰看得出他受了很大的刺激,不知這樣的情形是好是壞。「王上累了,該回紫微宮歇息了。」 他掄起拳頭,捶向鑲嵌著各色珠寶的樑柱,「如果朕不配當個君王,神界就不會選上朕了,既然它選了朕,就代表朕有資格坐在那張龍椅上,朕要證明她錯了,一定要證明給她看!」 不小心打了個盹,又被輦車的震動給驚醒,感覺到有只手掌在撫摸她的頭髮,動作十分輕柔,這才發現自己居然就這樣趴在琅邪的大腿上睡著了,頓時滿臉窘迫的栘開,呐呐的道歉。 「對不起。」都怪這陣子沒睡好,精神不濟。 琅邪縮回手掌,斜倚在鑲著玉片的漆幾上,眼露嘲諷之色,「怕什麼?朕要是想對你做什麼,你怎麼抗拒也沒用。」 她勉強其難的說:「我很感激你的尊重。」 「朕不要你的感激。」火氣又不自覺的上升。 皓月在心中輕歎,「我不想再跟你爭論同樣的話題。」 「你就不能……不能給朕一點好臉色看嗎?」他從未想過要這麼低聲下氣的去要求一個女人。「就算只是小小的微笑也行?」 一臉錯愕的皓月瞪著他。 不知怎地,心無端被撞了一下。 不行!她不能心軟! 「算了!」琅邪自我嫌惡的別開俊臉,「你什麼都不用說,朕知道你的意思,要是累了就睡一會兒,還要大半天才會到氐宿城。」 甩掉心中突如其來的雜念,她不再強撐,蜷縮起身子,閉眼假寐。 在王宮禁衛軍的前呼後應下,不徐不疾地朝氐宿城前進,前車青幟朱網輅,駕著兩匹白玉聰,後面的金飾輦車,則駕著四匹黃騮,炫耀著一派貴氣。 「王上?」馬蹄聲來到輦車旁。 琅邪眸光瞟向似乎已經睡著的皓月,刻意放輕音量。「到了嗎?」 「就快要進城了。」玄枵稟告。 「嗯。」 玄枵又說:「不過可能會遇到些阻礙,請王上待在輦車中,其他的交給微臣來處理就好。」 「什麼樣的阻礙?」這可是君王乘坐的馬車,在曌國境內自然可以通行無阻,誰敢擋住他的路。 外頭沒有聲音,讓琅邪心中起疑。 聽見兩人的談話,滿臉困意的皓月努力保持清醒。「什麼事?」 才要回答她,他便感覺到輦車靜止不動,不再前進。 皓月坐直嬌軀,「怎麼不走了?」 「有朕的禁衛軍在,不會有事的。」就不信有人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對他不利。「過來朕身邊!」朝她伸出手臂,保護的意味濃厚。 她猶豫了幾秒,才慢吞吞的挪身過去。 一手將她緊攬在身前,另一手握住隨身的寶劍,琅邪一直知道有不少叛逆之徒想置他於死地,這次離開禁衛森嚴的王宮,便有心理準備,隨時可能發生狀況。 外頭不時傳來紛擾的聲音,依稀可以聽見有哭喊、有怒吼,有男、有女,還有孩子,讓皓月實在坐立不安。 不假思索,她突如其來的打開落下的門閂,推開其中一扇繪製花紋的漆門,飽含淒厲痛苦的哭叫、大喊,宛如海水般猛地灌進耳膜,震撼了皓月整個人。 當她適應車外的光線,眼前黑壓壓的一片,讓她呆了、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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