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梅貝兒 > 王爺過獎了 | 上頁 下頁
十四


  這句話讓烏勒袞怔住了,可是隨即又板起了臉孔,對冉嬤嬤低咆道:「現在馬上進去收拾東西!」這個節骨眼不是討論感情的時候,而是要以姮貞的安全為優先考量才對。

  「我不走!」姮貞再度聲明。

  烏勒袞當作沒聽到,將方才那三名侍衛處的人叫進來。「立刻護送公主回北京城,一路上不准耽擱。」

  「除非你把我打昏,否則我不回去。」姮貞固執地說。

  「別以為臣不敢!」只要是為了她的安全,必要時烏勒袞一定會照做。

  姮貞眼眶更紅更濕了。「那你現在就把我打昏好了。」

  「你……」烏勒袞氣得握緊拳頭。

  見屋裡的氣氛僵持不下,冉嬤嬤讓所有的人都先出去,不想讓外人聽到兩人之間的爭執。

  「我知道你不想見到我,不過我還是來了,只想離你近一點,能多點時間跟你相處,在這兒可以不必因為和碩公主的身分,見了面還得行君臣之禮,可以跟你平起平坐,是我一直以來最想做的事。」姮貞咽下喉中的哽咽。「我從來不想當這個公主,只想做你的福晉就好了。」

  烏勒袞胸口一緊,心底最深最柔軟的角落被觸動了。

  這樣的感覺就是……喜歡?是愛嗎?

  也許是因為他很小的時候就失去了雙親,忘了被愛的滋味,不知道對姮貞的疼惜和憐愛也是一種感情的表現,所以總以為是把她當成妹妹……

  他是否也以一個男人的身分在喜歡她?

  覷見烏勒袞若有所思的迷惑神情,姮貞有些落寞地垂下眼瞼,因為感情的事要靠自己想通,若他只能當她是「妹妹」,說再多也是枉然。「算了!先別說這個,總之皇上都答應了,就算是你也趕不走我。」

  「公主!」烏勒袞低喊。

  姮貞沒有絲毫動搖。「有任何後果,我會自己負責,皇上絕不會怪罪你。」

  「你……」烏勒袞不知道該拿她怎麼辦。

  「我有點累了,先回房歇著。」說完,姮貞便起身離開了。

  想要再說服姮貞回北京城,烏勒袞才追了幾步,就被冉嬤嬤給攔了下來。「你該勸勸她,公主會聽你的。」

  冉嬤嬤沒好氣的白他一眼。「奴婢說的話,公主是會聽,可是一旦牽扯到額駙,公主就固執得像顆石頭,誰說都沒有用,連皇上都拿她無可奈何,不然怎麼會答應讓公主來蘇州呢?」

  這番話讓烏勒袞又是一怔。

  她……就這麼愛他嗎?

  驛站——

  儘管姮貞這趟來到蘇州,身邊帶了三名大內侍衛,烏勒袞昨天還是一再叮囑吳縣知縣,務必要加強府邸內外的安全,不能讓人有一絲可乘之機,他不能容許姮貞有半點閃失。

  至於他和姮貞之間的感情,他打算等到完全確認了自己的心態再說,不希望讓她有了希望之後,接著又得承受更大的失望,因為他最不想傷害的人就是她,所以得更慎重的處理才行。

  「王爺……」哈朗表情嚴肅的進來稟報。「公主來了!」

  烏勒袞調整袖子的動作頓了一下。「什麼?」不待哈朗再重複一次,他便大步的走出寢房,來到距離不遠的偏廳,才跨進門檻,果然見到同樣又是一身男裝打扮的姮貞。

  「你來這裡做什麼?」烏勒袞擔心她也成為日月會的目標。

  姮貞因他這冷淡的態度,心也就更涼了。「我把昨天來不及說的事說完就會走,你不用這麼急著趕我。」

  「我不是……」知道姮貞誤解了,烏勒袞想要解釋。

  「這幅畫是皇上要我交給你的……」姮貞沒有聽他說完,便將手上的畫卷遞過去,就是因為這樣東西很重要,所以才親自走這一趟。「因為毓謹貝勒和他身邊的人曾經在蘇州見過這位日月會的副總舵主,所以皇上便要他將對方的樣貌告訴宮裡的畫師,因為時日有點久了,毓謹貝勒費了一番功夫才回想起來,本人和這畫像應該有七分的相似,希望能幫得上忙。」

  聞言,烏勒袞立刻伸手接過去,將畫卷攤開來,仔細端詳畫中那名相貌俊偉的男子。「這就是日月會副總舵主姚星塵……的確對臣有很大的幫助,至少現在知道對方的長相了,皇上設想得周到。」

  「那就好,也不枉我一路帶來蘇州。」姮貞很開心自己能幫上一點小忙。「我話已經說完,也該走了。」

  烏勒袞見她臉上露出受傷的表情,不禁有些自責、也有些不忍,因為姮貞處處幫他,而方才自己一見到她,只想著要她離開,知道自己那樣的態度一定很傷人。

  「臣不是想要趕公主走,而是這座驛站多半已經被日月會監視了,萬一他們起疑而調查你,只怕臣也防不勝防。」烏勒袞希望這樣的解釋能夠稍稍彌補自己造成的傷害。

  「原來是這樣。」姮貞心裡才好過些。

  說完,彼此都不知道該如何接下去才好,並不是僵持不下,而是氣氛變得有些尷尬,兩人的關係似乎在不知不覺當中,開始起了微妙變化。

  「蘇州的氣候雖然不像北京城那麼冷,不過還是要多注意保暖……」見姮貞將斗篷掛在手腕上,烏勒袞試著緩和一下氣氛,於是便將它展開來,然後圍在她的柔肩上,這樣的動作過去不是沒有做過,可是此時此景卻顯得有些過分親昵,反而更不自在了。

  是因為心境上已經不同了嗎?還是在明知姮貞愛他的情況之下,對她也不再只有兄妹之情?烏勒袞不由得捫心自問,生怕自己又搞混了。

  姮貞原本因天冷而冰涼的面頰,也不由得泛起淺淺的紅暈。

  「嗯。」見烏勒袞又跟過去一樣關心自己,這表示他不再氣她惱她了嗎?

  「為什麼成親之後,夜裡從不召臣進房?」烏勒袞問出心中的疑惑,以為她若愛他,難道不想坐實名分?真正成為他的女人?

  「硬是下嫁給你已經讓你很痛苦了,若連圓房這種事都得強迫你……我覺得難堪也就算了,只怕你的自尊跟著毀了,那是你最重視也最驕傲的東西不是嗎?」姮貞苦笑著說出心中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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