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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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甯寧撇了撇紅唇,「我又不是那種有私利可圖,才跟人家交朋友的人,你快點吃吧!我要回去了,只要有機會,我再幫你拿吃的來。」 扒著已經冷掉的飯菜,傅觀星還是吃得津津有味,「嗯,好好吃……本來還不覺得餓,可是吃了之後,才知道是餓過頭了。」 「慢慢吃,這裡還有一壺茶。」她倒了杯給他。 傅觀星兩三下就把一碗白飯和兩盤菜一掃而空,還把茶水喝得涓滴不剩,才撫著微凸的肚皮滿足地歎息。 「看你簡直比小孩子還不如,吃得連臉上都有……」甯寧想也沒想,很自然地伸手把沾在他唇邊的飯粒給刮下來,當她要縮回手時,卻被他逮個正著,正想疑惑地詢問,卻詫異地瞠眸圓瞪…… 他、他是在幹什麼? 甯寧瞪著他合住自己的手指,甚至可以感覺到他的舌頭在指腹上舔吮,她不知所措地望著傅觀星不帶笑容、深不見底的黑眸,下一刻,全身的血液「轟」的一聲,直往頭頂上沖。整張小臉漲得通紅。 「你……」她覺得內心有某種沉睡的東西被觸動了,卻無暇多想,心慌意亂地奪回自己的手指,「你不會餓得連我的手都要吃吧?你要是敢再亂來,我就不再給你送吃的了。」 「甯寧……」那低沉沙啞的輕喚讓她緊張起來。 她橫眉豎目地嬌喝,「不要用那種噁心的聲音叫我,我要走了。」 「小心一點,不要讓別人看到了。」傅觀星攙著她爬出床外,看著她躲躲閃閃地消失在眼前。 唉!她什麼時候才不會再把他當作哥兒們看待? 何時才會明瞭他的心意? 抱著死去的娘親為她縫製的布娃娃,都已經二更天了,甯寧還是了無睡意,迷惘又困惑地對著它喃喃自語。 「娘,我是怎麼了?為什麼突然之間變得好奇怪?」怯怯地瞄了一眼曾被傅觀星含在口中吮吸的食指,仿佛仍能感覺到那股酥酥麻麻的滋味,一顆心不禁跳得又急又快,仿佛要從胸腔裡蹦出來似的…… 不對!傅觀星是她的哥兒們,她不該對他產生任何不尋常的遐想。 記得他們第一次見面,是在一家賭場裡,當時對他並無好感,認為他只是個徒具一張好看的皮相,流連賭場的紈絝子弟。 對於嗜賭成性的男人,她向來是避之惟恐不及,無奈,傅觀星卻死纏著她不放,執意要交她這個朋友,直到那天險遭×賊侵犯,他在刹那間變了個人似的,憤怒且充滿男子氣概地痛扁了×賊一頓,及時挽救她的清白,對他的印象這才有了改變,因而結下這段緣分,現在兩人的友誼慢慢變了質,讓她不禁彷惶失措。 甯甯原本以為對待他就像對其他異性的朋友一般,只做哥兒們,絕不牽涉男女之間的感情,如今看來是她太天真了。 她越想越心慌,想到明天還有以後,真不曉得該用什麼態度去面對他。 「娘,我該怎麼辦?」她茫然地問著布娃娃。 一陣蟋蟋卒卒的翻動聲,睡在隔壁的婢女夾雜著濃濃的鼻音問:「甯寧,你還沒睡嗎?都這麼晚了,再不睡一下,待會兒就天亮了。」 她將被褥拉到胸口應答,「我馬上就睡。」 還是先別想這麼多,反正橋到船頭自然直,不然想破了腦袋也沒用,樂觀的她很快地就將所有的問題拋開,一下子跌入夢鄉。 這一覺果然很短,甯寧覺得自己才剛睡著,就被叫了起來,又開始重複同樣的工作,趕著去服侍老夫人梳洗、吃藥。這看似簡單的工作,卻需要很多的耐心,像個陀螺般在原地打轉,少有坐下來休息的機會。 「金釧,觀星還在祠堂裡罰跪嗎?」老夫人心事重重地問。 對於傅觀星的行為,金釧頗有微詞,語氣不滿地回答,「還沒准二少爺出來,應該還在裡頭。」 老夫人臉色一沉,「都讓跪了一天兩夜,有什麼氣也該消了,都沒人送東西進去給他吃嗎?」 金釧說話吞吞吐吐,「老夫人……沒有老爺的命令,誰敢送去?」 「難道真要把他餓死才甘心?咳咳……」說到激動處,老夫人就重咳了起來。 金釧連忙拍撫她的背,「老夫人,您別氣,還是躺下來休息。」 「不用了……咳咳……」 「其實,只要二少爺向老爺認錯,老爺就會原諒他,偏偏二少爺硬擺出一副不痛不癢的姿態,盡說些不好聽的話激怒好爺,莫怪老爺會大發雷霆。」金釧也覺得二少爺太不應該了。 「咳咳……」老夫人幾乎要把肺都咳出來,「那孩子小時候不是這個樣子的,為什麼長大後會變這麼多?我就是想不通,咳咳……」 甯寧手上的動作頓了一頓,下意識地豎耳傾聽。 連啜了幾口熱茶,老夫人才勉強將咳意壓了下 「小時候的觀星說有多可愛就有多可愛,雖然調皮搗蛋,淘氣得不像話,可是,每個見到他的人,都會情不自禁地喜歡他……」 老夫人眼眶微紅,嗓音漸啞,「尤其他最愛粘在我身邊,奶奶、奶奶叫個不停,只要我心情不好,他就會賴在我身上撒嬌,逗我開心……不知道打什麼時候開始,他不再跟我親近,甚至變得叛逆,有一陣子還天天和外頭的孩子打架,到處闖禍,長大後更是變本加厲,整天就只會在賭場裡頭混,讓他爹失望透頂,最後也懶得再管他了。」 金釧想不出話來安慰她,只好勸道:「老夫人,您就安心養病,別想太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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