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梅貝兒 > 二手妻 | 上頁 下頁 |
七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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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這次放過他,豈不是人人都可以高喊造反,這個道理,趙大人又豈會不明白?」炎承霄真是替他感到可悲。「這也不是你我兩家的私人恩怨,而是為了皇上的江山,容不得他人動搖。」 「話說得還真是好聽……」他用力槌了下牢門。「你們炎家不也一個個位居高官,就真的清高嗎?」 炎承霄嗤哼一聲。「不用等皇上開口,本官和兩位兄長馬上辭官,絕不戀棧,是貪婪害了你們,怨不得別人。」 「趙家不會就這麼倒了,太皇太后也不會坐視不管……」 「本官就是為了此事而來。」炎承霄早就有備而來。「奉皇上口諭,趙德洸下跪接旨!」 聞言,趙德洸咬著牙,就是遲遲不肯跪下。 「你敢抗旨?」他冷哼地問。 經過一番天人交戰,趙德洸才咬著牙根,屈膝跪下,不過這筆賬,他會記在炎家頭上,一定會加倍討回來。「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奉皇上口諭,」炎承霄字字清晰地朗讀。「都漕運使趙德洸因一己之私,濫用職權,縱容親人部屬,行非法之勾當,實不可恕,念在為官多年,曾為先帝分憂解勞,功過相抵,特命其在府中反省三年,職務暫由他人代替。」 趙德洸失聲大叫。「你說什麼?」 「還不謝恩?」這是皇上想出來的辦法,因為趙德洸在朝中的勢力盤根錯節,尤其是都漕運使司,幾乎都是趙家的人,要是斬了他,那些人只怕真會造反,才會暫時留他一命,再慢慢地整頓。 他從地上跳起來。「什麼反省?這根本就是軟禁!」 「皇上已經待你不薄,替你保留官位,只要趙大人待在家中反省三年,就可以抵消,別不知足。」炎承霄諷笑地回道。 「這是個陰謀,一定是你唆使皇上的……」三年當中會發生多少事,誰也無法預料,等到期滿,是否真能複職都漕運使司?趙德洸還以為有先帝的聖旨,加上太皇太后,只要有這兩張護身符在,就會保自己沒事。 炎承霄低斥一聲。「放肆!這可是皇上的旨意,不得違抗,待會兒有人會護送趙大人回府,你就好好反省自己的所做所為,不要再犯了,告辭。」 「慢著!」他不禁大喝。「其他人呢?」 「有人證指出,趙大人的二公子趙守成與多位販賣私鹽的私梟時有往來,只要查證屬實,自然和趙大人的侄子和侄女婿等,交由大理寺審理,同樣依法論處。」 炎承霄寒聲地說。 「……爹快救我!我不要死!」趙守成又在叫嚷著。 趙定州連忙安慰他。「堂兄冷靜一點!咱們還有太皇太后……」 「對!沒錯!太皇太后救命……快來救我出去……」 其他人也跟著喊:「太皇太后!」 這時的趙德洸嗓音顯得蒼老嘶啞。「你根本是打算讓趙家絕後!」 「不要搞錯了,最後的決定是在皇上手中,可不是本官,何況會有今天這個下場,趙大人應該比我還要清楚,真正的罪魁禍首是誰才是。」自作孽不可活,炎承霄在心中歎道。 待炎承霄步出大牢,還可以聽到身後傳來趙家人淒厲的叫喊聲。 「皇上……皇上……」 「太皇太后快救我……」 而炎承霄聽了只是搖搖頭,早知如此、何必當初,趙家會有今日,全是因為貪這個字,實在害人不淺。 待他進宮覆命,才走到景陽宮,瞥見靖遠侯從禦書房的方向出來,便朝對方拱手見禮,在心中猜測著對方進宮的目的。 「皇上有旨,宣虎衛司都察使炎大人晉見!」內侍吆喝道。 炎承霄躬身踏進禦書房,朝禦書案後方的尊貴男子行君臣之禮。「微臣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不用多禮,起來吧!」皇上捏了捏眉心,有些倦了。 「謝皇上。」他起身回話。 皇上睇向站在禦書案前的親信大臣,同時也是他的小舅父。「靖遠侯才剛離開,你在外頭應該有遇到。」 「是,微臣遇到了。」炎承霄腦子動得很快。「記得靖遠侯是趙大人的女婿,莫非是專程進宮來替趙家求情的?」 他在奏摺上批了幾個字,才將它合上。「原本朕也以為是受他的正室所托,前來跟朕求情,不過靖遠侯卻說國有國法、家有家規,該判什麼罪,就由朝廷律法來決定,對此他毫無異議。」 「看來靖遠侯是個明理之人。」炎承霄因此多了幾分好印象。 皇上一臉似笑非笑地問:「你去了大理寺,趙德洸的反應如何?」 「回皇上,自然是暴跳如雷,也猜到皇上要他在家反省三年的用意。」依自己的觀察,可以這麼肯定,也因為誰也不知三年後會發生什麼事,到時再來煩惱,目前還不急。 「他怎麼可能猜不到,只是在這之前沒料到朕會想出這個辦法,既然目前還斬他不得,又不能違抗先帝的旨意,就只能這麼辦。」皇上一臉得意非凡。「他始終看輕朕,當朕是黃口小兒,真以為朕拿他沒辦法。」 炎承霄謹慎地問:「那麼太皇太后那邊,又該如何解決?」 「等了這麼多年,也到了跟她攤牌的時候了。」先帝不敢做的事,就由自己動手,皇上眼底闇光浮動地說。 他自然聽得懂,但不能過問,也不能插手,免得招來閒話,相信皇上會處理得很好。「微臣明白。」想到大姊當年被廢,又在冷宮吃了不少苦頭,全是拜太皇太后所賜,若是地下有知,也能瞑目了。 話才說著,皇上已經起身,從禦書案後頭走出來。「這裡悶,陪朕出去走一走。」旨意一下,不只炎承霄,連內侍、宮女都跟著。 才踏出禦書房,炎承霄就見一名宮女兩手捧著食案,上頭擺了精緻的水果和剛做好的糕餅,一路打著呵欠,睡眼惺忪的朝他們走來。 他認得這是一年多來,相當受到皇上寵愛的宮女,記得叫做李繁星,大膽無禮的行徑,可是傳遍整個後宮。 皇上挑起眉梢,明知故問。「昨晚又沒睡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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