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梅貝兒 > 當寡婦的古代日常·下 | 上頁 下頁 |
二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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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氏!」大理寺卿沉下臉孔,偏頭問著三姑娘。「本官問你,張叔寶的胎記長在何處?」 三姑娘拭了拭眼角。「就在他右邊的……屁股上面。」 所有的目光全都投到張叔寶身上,讓他下意識用袖子遮掩。「胡說八道!」 「大人不妨請人幫張公子驗身,看看他右邊的屁股上是不是真有塊銅錢大小的胎記。」方怡冷笑。 張叔寶頓時慌了手腳。「小民的爹好歹是戶部侍郎,居然要小民驗身,簡直豈有此理!」 「當戶部侍郎的是張公子的爹,又不是張公子,再說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難道因為你爹是戶部侍郎,你就可以任意蹲蹋女人?」方怡指著對方的鼻子罵道。「你可知女子的貞節比性命還重要,這種行為比殺人還要可惡!」 「說得好!」 「陳娘子說得沒錯!」 百姓們拍手鼓噪。 驚堂木連續拍了好幾次,才讓聲音平靜下來。 大理寺卿命令兩名衙役將大吼大叫的張叔寶帶到後頭驗身,過了好半天才出來,只因被告遲遲不肯就範,費了好大一番功夫才成功。 「回大人,被告右邊的屁股上確實有塊銅錢大小的胎記。」 現場頓時一片譁然,張叔寶大聲嚷嚷起來「只要是家裡的人都知道我的屁股上有塊胎記,連伺候的奴才都知道,說不定是她們買通了那名奴才,這一切都是陳氏的陰謀……」 「大人!」方怡又朝大理寺卿道。「其實被告不只用娶對方為妻當餌,誘騙羅氏,還有一名王姓姑娘,她得知懷了身孕,被告卻死不認賬,最後她不堪受辱,已經在家中懸樑自盡。她的雙親遭逢白髮人送黑髮人的不幸,委託民婦要告張公子蓄意殺人。」 沒想到會爆出一件命案,讓張叔寶灰頭土臉。「你這刁婦不要信口雌黃!什麼王姓姑娘?我根本不認識!」 方怡將手上的物件呈上。「啟稟大人,這是王姓姑娘留下的兩封信,說是出自被告之手,尚請大人過目。」 「把信呈上來!」大理寺卿瞥了張叔寶一眼,看來誰也救不了他,只有對不起戶部侍郎張大人了。 見狀,張叔寶臉上的血色褪去,原以為人已經死了,不會出來作怪,想不到連當了鬼也不放過他。 大理寺卿看完兩封信後,問道:「被告可認得這信?」 「小民從來沒有寫過信給任何一位姑娘。」反正他就是打死不認。 方怡冷哼一聲。「大人不妨派人到張家拿被告平日寫的書信來比對字跡便可真相大白。」 「你究竟是何居心?為何要陷害我?」張叔寶突然把矛頭指向她。 「我跟張公子無冤無仇,要的不過是公平正義,絕不容許像你這種敗類仗著父親在朝為官,繼續禍害無辜婦女。為了不讓同樣的事再發生,又有善良單純的姑娘受害,我一定要揭穿你的惡行惡狀。」方怡義正辭嚴地回道,門外的百姓也一樣同仇敵懾。 眼看情勢對自己不利,張叔寶五官猙獰地瞪著方怡。 怎麼辦?要是拿到筆跡,一切就完了,對了!差點忘了爹昨天教的這招! 突然,張叔寶狀似痛苦地抓著心臟的部位。「唔……我……好難受……快喘不過氣來了……救救我……」說著便昏倒在地。 方怡立刻傻眼,看著張家的兩個奴才沖進來,撲在他身上,似乎早就有所準備。 「少爺,醒一醒!」 「我家少爺昏倒了!」 兩個奴才可說是賣力演出。 大理寺卿見狀,也只能宣佈改日再審,先讓被告回家休息。方怡明知他是假裝昏倒,但也無計可施,不過至少有了成功的希望。 待她送三站娘回到羅家,總覺得不太放心,為了以防萬一,便請羅家人帶著細軟暫住親戚或朋友家數日。 連著三天,「開陽小報」像在寫小說一樣,把在公堂上的攻防戰詳加描述出來,還分了上中下集,讓無法到現場的讀者們不禁大呼過癮。 方怡看了哭笑不得,更加確定這個幕後金主真的是穿過來的。「就不知道大理寺何時才會重新開堂?」 「夫人現在可出名了,連三歲孩童都聽過『第一女訟師陳娘子」這個名號。」碧玉說著,也不禁與有榮焉。 彩霞卻有些不以為然。「出名有什麼好?外頭有些人都在背後說幸好夫人是寡婦,否則天底下沒有一個男人敢要。」 「那是因為他們不知道夫人早就是王爺的人,要是知道,還有誰敢說這種話?」碧玉可是站在主子這一邊。 「這是我有生以來第一次為了某件事這麼拚命,完全不在乎別人說什麼,只要認為是對的就去做。」方怡只怕案子拖太久,會對原告不利。 「這幾天王爺都沒有到順心園來,夫人還是先擔心這個吧。」彩霞無非是希望主子在這方面能多上點心。 她笑睇婢女一眼。「王爺定是知道我最近很忙,為了體貼我,才沒有到順心園來,好讓我專心打官司。」 彩霞歎了口氣。「等王爺再也不來了,看夫人還笑不笑得出來。」 「那就到時再來煩惱吧。」方怡還是一笑置之。如果真是那樣,那也表示兩人的緣分真的盡了,也只能想開一點,因為日子還是要過。 等到夜深,她決定明天一早就去大理寺打聽看看,要是張家使出什麼詭計來,也能事先想好對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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