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梅貝爾 > 仇愛貝勒 | 上頁 下頁 |
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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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告退。」她哭著跑了出去。 此時,正面對廳口的娣姑卻陡地綻出可布的笑靨屬,彷佛棲居在她身體內的惡鬼正在像世人挑釁似的。 「娣姑,你說現在該怎麼辦?」側福晉洩氣的驚在椅背上。 當娣姑轉身時,又恢復了原來的面貌,「看來這招不行,咱們得另想法子了。」 「逼我當然知道,問題是要怎麼做?唉!說來說去,還是要怪我那兩個、肖子,要是他們能爭氣點,我這額娘也不必這麼累了。罷了,先扶我回房小睡一會兒,辦法以後慢慢再想。」 娣姑溫順的攙起她往內堂走去。 元勳再次來到聽鸝館,見到廂房裡只有晟愷和他的家僕。 「玄祺沒跟你一道來?」他解下斗篷交給索龍,由於晟愷和玄祺向來焦不離孟、孟不離焦,沒一起出席反倒稀奇。 晟愷眯著眼兒享受家僕在他肩上按摩,「他現在升了官,當上了「達拉密」,整天忙得不見人影,哪有時間來陪咱們聊天喝茶?」那語調活像獨守空閨的怨婦。 「達拉密」是滿語,也就是軍機處的軍機章宗,俗稱小軍機,大多挑選人品端正、年輕力壯、字畫端楷的王公大臣,主要的工作是草擬諭旨和繕錄文稿。 「想他就去端王府看他,在這裡埋怨有什麼意思?」元勳幹了一杯白酒,熱辣辣的酒下肚,驅走不少寒氣。 「去!誰想他?這要傳出去人家會誤會,還以為我染上什麼斷袖之癖了!」他拋了個媚眼嗔道。 「我還以為你是男女通吃。」 「閣下也太看得起我了。聽說你最近收了名侍妾,別否認!這消息已傳遍整個京城,我看天真的要下紅雨了!看來那女子必有其過人之處吧?」 元勳瞟過他那張興致盎然、唯恐天下不亂的俊美臉孔,「你是不是日子過得太無聊,才會專門打聽那些有的沒有的?」 「怎麼會無聊?我可忙得很。」晟愷搖著紙扇悠哉的呵呵笑。 「今天約我出來,有何要事?」他可沒功夫跟晟愷天南地北的閒扯淡。 晟愷收起玩心,對身後的家僕搖搖摺扇,「沒你的事了,出去候著!」 「喳!」家僕出去之後,索龍也在主子的示意下走出廂房。 「可以說了吧?」元勳說。 「別急,總要先讓我潤潤喉。」晟愷仰頭幹了一杯,「果然是好酒!好……別變臉,我不是就要說了嗎?你不是一直想找出當年如夫人的死因嗎?我已經查出一些眉目了。」 「你查到什麼了?」他的情緒立刻起了波動。 「你曾說過,當年連大內的御醫都診斷不出如夫人中的是何種毒,所以,我就大膽假設那毒物非中土所有,特地去請教一名對藥草甚為熟悉的傳教士:全想他們周遊列國、見多識廣,或許會有幫助。」 「可有結果?」 晟愷手中的摺扇一開一合,「在日本有一種叫做「曼殊沙華」的紅色小花,它的根部有毒,是那些所謂忍者用來暗殺敵人的工具,據說中了這種毒的人,曾往半炷香之內毒發身亡,事先毫無徵兆,連想搶救都來不及。死後屍體還會出現一粒粒的紫色斑點,就跟如夫人當時的情況相同。」 元勳蹙眉不解的問:「那東西怎麼有辦法取得?」 「我想大概是有外國商人帶進來,從十幾年前開始,各國的商船便陸績來到我國,聽說側福晉對外國的東西一向很感興趣,也收集了不少,想必跟那些商人也常有往來,看情形它的嫌疑又增加了幾分。」他含笑的睇睨好友不豫的表情。 「除非找到證據,否則,一樣不能定她的罪。」只要證明她是下毒的人,或者就能逼問出額娘投湖自盡的原因。 「我想東西不可能繼績留在她身邊,說不定早就毀屍滅跡了。」 元勳猛力的一拍幾案,發出好大的巨響,「可惡!」 「現在就只有以靜制動,等對方再一次行動,然後當場抓個正著,不然,你永遠拿她莫可奈何。」 「我會找到的。」殺母之仇不共戴天,元勳對天發誓。 晟愷瞭解他報仇心切,「官裡的貴妃、格格們,跟那些外國商人時有接觸,我會幫你打聽有誰可能把毒藥帶進來,或許找得到線索。」 「有勞你了。」 晟愷自我調侃的說:「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動動嘴皮子的事就交給我,等查到什麼再謝我也不遲。對了:聽說近兩個月亂實在京裡的活動頻繁,而且打著反清複明的旗幟,行綁架勒索之實,還專找官員的子女下手。」 「有這種事?」元勳訝異不已。 「這可是我轉來的內幕消息,當然是千真萬確的。而且,這件事已經到了人人自危的地步,為了保護人質的安全,受害的家屬也只能遵照指示交出贖金,那批亂皺就是看准這一點,近來有更加猖獗的跡象。」 元勳撫著翠玉扳指,「皇上知道這事嗎?」 「目前還沒人敢驚動聖駕,不過,這事遲早都會傳到他耳朵裡,皇上對亂黨本就深惡痛絕,現在他們又幹下這些案子,看來京城又要不平靜了。」 水蓮捂著發紅的臉頰奔出芙蓉苑,差點和迎面而來的人相撞。 「放肆!你是什麼人?要是撞傷了格格,你可賠不起。」一名丫鬟嗔罵道。 水蓮驚惶的跪下,「對不起,奴婢沒看到。」 原來這名神情淡漠,卻有張絕麗嬌客的女子便是霙格格。 霙格格瞥見她的右頰紅腫了起來,「你的臉怎麼了?」 「沒……什麼?」水蓮囁嚅的說。 「你應該就是我大阿哥新收的侍妾,是我額娘找你來的?」她淡淡的問。 水蓮還摸不清楚她話中的含意,「是的,格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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