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梅貝兒 > 虎爺不威風 | 上頁 下頁
二十


  老鴇見到關軒海,眼睛就像看到金元寶一樣發亮。「原來是咱們虎爺和李公子來了,難怪今晚姑娘們個個心花怒放的……」她熱情地招呼他們到花廳內,然後叫來幾個姑娘陪貴客們喝酒,務必要讓他們滿意,才有辦法掏光身上所有的銀子。

  「我敬關兄!」李公子一手擁著姑娘,一手舉杯說道。

  關軒海意興闌珊地跟著舉杯,不過只啜了一小口,偎在他身旁的姑娘便親手喂到他嘴邊,讓他喝光。

  「我自己來就好了。」他可不想被灌醉了。

  緊偎著關軒海的姑娘可不依了,又倒了杯酒喂他,非讓這位貴客今晚留下來過夜不可。「虎爺是哪兒不舒服?要不要到我房裡躺躺?」

  「我很好。」關軒海將酒杯又擱回桌案。

  李公子逗著懷中的姑娘片刻,才把注意力移向對座的關軒海。「該不會又受關兄府上那位『賬房姑娘』的氣吧?」

  「沒這回事。」他一句話帶過。

  「那位『賬房姑娘』的年紀應該很輕吧?」能被稱為「姑娘」就表示還未嫁人,李公子才這麼斷定。「是打哪兒請來的?」

  「她……是蘭姨的遠房親戚,前陣子才來投靠。」他簡單地說。

  李公子自以為明白了。「原來是仗著有蘭姨在背後撐腰,她才不把你這個主子放在眼裡,居然還管起你怎麼使錢來了,不過是個小小的賬房,又不是關兄用八人大轎娶進門的。」

  要怎麼做才能讓趙徽英接受自己呢?她才會明白他不是有意冒犯,而是情難自禁,關軒海一面喝著悶酒,一面忖道。

  「這還不簡單……」李公子親了下懷中姑娘的小嘴,讓她不住地格格嬌笑。「對付女人最好的辦法就是讓她喜歡上你,只要喜歡上你,不管你說什麼,她都會乖乖的照做,可是聽話得很,以後你是要喝酒,還是要上妓院,她哪敢吭聲。」

  「沒錯!」關軒海一掌拍向桌案,桌面上的酒菜跟著往上跳,他旋即大吼一聲,聲量之大,差點把在場的人都震得耳朵都聾了。「就這麼辦!我真是笨,怎麼沒有早一點想到呢?」

  只要讓趙徽英喜歡上他,那麼她就不會想要離開,便會一輩子留在自己身邊,甚至……願意嫁給他了,關軒海咧開大嘴,呵呵地傻笑,鬱悶了幾天的心情終於豁然開朗了。

  「我說的方法不錯吧,女人是天底下最好應付的。」李公子以為他聽進自己的意見,兀自洋洋得意。

  關軒海馬上把酒杯給倒滿了。「李兄,這杯我敬你!」他現在的心情好到快要飛上天了。「那我先告辭了。」

  「這麼快就要回去了?」李公子見他走得匆忙,白白浪費這麼好的夜晚。

  沒聽見李公子的話,關軒海敲了敲自己的腦袋瓜子,怪自己糊塗,打從明天開始,他要努力表現給趙徽英看,讓她明白他的心意。

  可是……該怎麼表現呢?

  這讓關軒海有些頭大,因為他平日相處過的都不是清白人家的姑娘,更沒學過追求這門功夫。

  送她女人家愛用的胭脂水粉會不會太俗氣?還是送綢緞衣料比較好?他走走停停地苦思著,光是這樣,那女人會不會認為誠意不夠?

  「大少爺!」小廝見主子從搖月坊出來,一個人愈走愈遠,只得要車夫駕著馬車跟在後頭。

  馬車跟了好長一段路,關軒海才回過神來,連忙坐上它,不過還是抱著腦袋苦惱地想著法子,就算想要學那些文人來個吟詩作對,自己也做不來,也只能怪他胸無點墨,沒有半點文采,不像三弟可以出口成章……

  有了!他想到個好點子,只是不知道行不行得通,於是,關軒海開始盤算著這招成功的可能性有多大。

  回到家之後,一整個晚上,他都獨自待在書房裡,書案上也擺了文房四寶,在油燈的照明下,埋頭寫著,字寫壞了就揉掉,一下子便堆成了座小山,卻沒人知道關軒海在寫些什麼,直到遠處響起了公雞的啼叫,這才捶著肩膀,回寢房稍做歇息。

  就在關軒海睡下沒多久,位在碧波湖畔的芙蓉舫卻有個人醒來了。

  趙徽英攢著兩條秀眉,緩緩地走出寢房,順手將披風攏在身上,想到這幾天她睡得淺,總是還沒聽到雞啼就醒了,原因是什麼她也清楚,就是出在那個叫關軒海的男人身上。

  他之所以吻她,真的當自己是隨便的女人嗎?

  當怒氣漸漸平息之後,趙徽英才得以客觀的分析那天的事,是因為知道他經常上青樓,所以才會一口咬定關軒海就是那樣的心態?他又真的是那樣的男人嗎?

  不!他不是!趙徽英心裡有個聲音這麼肯定地回答。

  也許她和關軒海相處的時間還不久,可是面對自己犯的錯,他也能坦然地承認,不會推諉,那天輕薄了她,不也馬上說願意負責嗎?而為了自己的閨譽,她應該答應才對,可是自己卻一口拒絕了,只因為……

  她希望那個男人是真心真意的想要娶自己,而不是迫於在這樣的情況之下,趙徽英在這一瞬間,看清了自己的感情。

  「那麼他是真心的嗎?」趙徽英無聲地問著自己。「我可以相信他是因為動心才會……吻我嗎?」

  雞啼聲隨著天色漸亮而不再響起,關家大宅也因為奴僕的走動而喧囂起來,讓她不得不收起心事,先回房梳洗。

  半個時辰後,趙徽英用過早膳,便在賬房裡坐下,一面磨墨,一面看著負責主子們三餐的大廚房送來上個月請款的幾張單子,來回檢視半晌,發現了一個問題,於是又撥了撥算盤珠子,金額雖然不多,可是她要求每一分錢都要清清楚楚,這是身為賬房的責任。

  於是,趙徽英來到蘭姨住的屋子,將找到的問題提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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