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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格日勒的嘴角掀起一道殘酷的笑意。「你們就這麼想伺候我?」

  除了珊瑚,再美的女人都引不起他的興致。

  她們馬上異口同聲地說:「奴家一定要好好服侍貝勒爺。」

  「好……」格日勒刻意拉長尾音,卻也讓三位嬌滴滴的美人吃盡了苦頭。

  就這樣過了一夜。

  天亮了。

  巳時才剛過,小廝伶俐地打了洗臉水進寢房準備伺候主子盥洗,總管知道格日勒醒了,手上端著醒酒茶,跟在後頭入內,可是才走進內室,差點笑出來,這世上大概也只有主子會這麼狠心了,就見三個只要是男人見了都會變成急色鬼的美人全都跪在炕床前,手上各執著一把扇子,幫格日勒揚了一整晚的涼,她們臉色慘白,簡直是又疼又累又困,往後再也不敢不請自來了。

  「啟稟貝勒爺,禮部詩郎求見,他已經在大廳等了兩個多時辰了。」總管清了清喉嚨,正色地說道。

  格日勒翻身坐起,一手支著因宿醉而像快炸開的頭顱,好半晌才開口。

  「禮部詩郎……」

  口中念著這四個字,唇畔不覺地揚起了一抹高深莫測的笑意。

  「他來得可還真早,就再讓他多等一會兒好了。」

  「蔗。」總管說著便呈上醒酒茶。

  喝完醒酒茶,格日勒讓小廝幫他穿上靴子。

  「貝勒爺,奴家快不行了……」其中一個美人楚楚可憐地抱住格日勒的大腿,裝出快暈倒的模樣,想惹他憐惜,這舉動卻讓格日勒目光倏凜。

  「誰准你碰我的?」

  格日勒陰冷的神情仿佛要將她的手給砍了,讓那個美人嚇得縮回去,不敢再亂來了。

  「全都下去!」

  不需要再多說什麼,三個豐滿妖嬈的美人跪了一夜,膝蓋早已站不起來,只得連滾帶爬的逃出寢房。

  總管謹慎地開口說道:「或許貝勒爺該把她們收房。」

  「你想說什麼?」格日勒接過小廝遞來的手巾擦過臉,冷冷地瞥道。

  「這樣貝勒爺說不定就不會再因為珊瑚格格而煩心。」

  總管大膽的點明,都是因為主子太過自製,沒有適當的抒發管道才會這樣。

  格日勒扯唇諷笑。

  「如果真有這麼簡單就好了……」

  這口氣還帶了點自我厭惡,若是要了珊瑚的身子就能解決問題,他早就動手了,問題是他想要更多,想要天天都能見到她,偶爾逗逗她來當消遣已經不夠了,他變得貪心,想要天天聽珊瑚說有多喜歡他,那樣的日子居然讓他憧憬起來了。

  「小的不懂。」總管猜不透主子的意思。

  「連我都不懂了,何況是你。」

  格日勒苦笑一下,他的運籌帷帽在這裡根本派不上用場,他的冷靜深沉也因珊瑚而破功,這小丫頭真的整倒他了,這應該就是利用她的報應。

  直到半個時辰過去了,格日勒這才慢吞吞地出現在大廳,就見禮部詩郎臉色比鬼還白,忙不迭地要奴才把一尊上等的翡翠觀音奉上。

  「貝勒爺……這……下官承受不起啊……請貝勒爺收回去……」

  見到眼前的翡翠觀音,就如同格日勒所料,於是他撫著下顎,故作沉吟。

  「這不是……本貝勒送給老一福晉的壽禮嗎?那天碰巧在護國寺遇見前去上香的老福晉,說了一會兒話。她實在是個和藹可親的老人家,知道她每天虔誠禮佛,本貝勒還特別割愛,老福晉當時看了可是喜愛得不得了,怎麼突然說要還給本貝勒來了?」

  禮部詩郎雙膝猛地跪下。「多謝貝勒爺厚愛……下官……下官……實在是無功不受祿……」

  這根本是在陷害他啊!昨晚在額娘八十大壽的壽宴上,中堂大人大駕光臨,瞧見這尊翡翠觀音的成色和刀工都是極品,順口問了是出自哪位師傅之手,想不到額娘當場就說是格日勒貝勒送的,還誇讚他雖然貴為多羅貝勒,卻是謙恭有禮,讓中堂大人馬上變了臉色,而他也嚇得差點暈厥過去,就怕中堂大人以為自己有了二心,所以等不到天亮就趕緊將翡翠觀音奉還,試圖撇清關係。

  「何必這麼客氣呢?本貝勒跟老福晉也算有緣,區區一尊翡翠觀音又算得了什麼,你就收下吧。」

  格日勒就是知道阿克敦有著多疑的個性,容不得背叛之人,只要對某人起了疑心,就再也不會信任對方。

  「還是有什麼顧忌?」

  「下官……只是想這尊翡翠觀音太貴重了,還請貝勒爺恕罪。」禮部詩郎淌了一身冷汗地說。

  格日勒掀袍落座。「意思是不給本貝勒面子了?」

  「下官不敢!」禮部詩郎被格日勒那雙似笑非笑的琥珀色眼瞳啾得頭皮發麻。「下官給天借膽也不敢這麼想……」

  「真是這樣嗎?」格日勒斜覦著冷汗直流的禮部侍郎。「聽說中堂大人有意讓你去遞補禮部尚書的空缺,就不知道他現在是不是還這麼想。」

  出賣自己的頂頭上司求取榮華富貴的人都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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