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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珊瑚嬌喘一聲,哪擋得住這樣的調情和撫弄,只覺得身子好熱,體內有一把火在燒著。

  「你不制止我嗎?」格日勒琥珀色的眼瞳距離珊瑚好近。

  「我……我並不討厭……」

  珊瑚小臉紅濫潑的,不過她不會否認喜歡此刻的親密滋味。

  格日勒邪邪一哂。

  「這麼大膽的言語,真不知羞,不過我很喜歡,喜歡親吻你的小嘴的滋味,還喜歡你柔軟豐盈的……」

  「不准說!」珊瑚嬌嗔道。

  「我也寧願用手……」說著,格日勒便想重施故技。

  珊瑚又羞又窘,不知該順著他,還是拒絕,不期然地,轎外響起吵雜的人聲,引起她的注意。

  「是有市集還是廟會?」

  珊瑚隨口問著,漸漸地,可以感受到那人聲中混入了憤慨,還有一股濃得散不去的哀傷。

  格日勒透過小窗問:「怎麼回事?」

  「回貝勒爺,是押解的隊伍正好經過。」小廝回道。

  聞言,格日勒的嘴角輕扯出一道嘲諷的弧度,很快地聯想到是怎麼回事。

  「他的動作還真快……」

  今兒個早朝,阿克敦才逼得皇上下了道聖旨,他就馬上去抓人了,剷除異己的速度可比什麼都來得快,於是格日勒又朝伴隨在轎旁的小廝道:「繞其它條路走。」

  小廝立即響應。「是。」

  「什麼押解的隊伍?」偎在格日勒懷中的珊瑚感到不解。

  「你還是別知道的好。」格日勒涼涼地說。

  「為什麼?」珊瑚追根究柢地問。

  格日勒眉眼之間透著森冷的寒意。

  「就算你知道了也幫不了他們,所以還是別問的好。」

  「難道跟我阿瑪有關?」珊瑚從格日勒的口氣可以聽得出來。

  「我要知道發生什麼事了。」

  「你不後悔?」珊瑚用力領了下頷首。「我……不後悔。」

  「停轎!」格日勒似乎也猜到她會這麼說。

  待轎子落地之後,小廝掀開轎簾,珊瑚率先鑽了出去,就見許多百姓都往同一個方向走,好像前頭有什麼,大家正議論紛紛:

  「你真的要看?」

  格日勒也不確定自己在猶豫什麼,這不是大好機會嗎?可是心裡總有那麼一絲遲疑,不想讓珊瑚見到那些悲慘和醜惡的一面。

  這時的珊瑚已經循著人潮,快步地往前跑,想知道前面到底有什麼,直到她瞥見大概十幾輛的囚車,有老有少,個個都上了手銬腳繚的關在囚車內,正被官差押待著死亡的來臨。

  「他們……是什麼人?」來到珊瑚身後的格日勒,口氣很淡地說。

  「禮部尚書一家人,女眷全入辛者庫,男丁則等候秋決。」

  「禮部尚書?」

  珊瑚想起曾經在書房外頭偷聽到阿瑪和兩位朝中大臣的談話,就是要對付禮部尚書。

  珊瑚再往前走了幾步,陡地見到最前面數來第三輛囚車內居然是個只有七、八歲大的男孩,一個人坐在裡頭哭著,正巧望向自己,那眼神好無助、好可憐,讓珊瑚只能怔怔地開口問道。

  「他們……犯了什麼罪?為什麼連個孩子都不放過?」格日勒沒有回答她,只說:「別看了!」

  「真的是我阿瑪……」

  珊瑚喉頭一窒,瞠圓美眸瞪著格日勒,像是希望他否認自己的猜測。

  「這禮部尚書是先帝重用的老臣,對大清可以說忠貞不二,無人能及,就因為看不慣中堂大人的專斷擅權,以及兩年前中堂大人假藉一名文人所著之書籍中有大逆之語,大興文字獄,因此牽連了有上百人,兩人才結下樑子,禮部尚書不滿中堂大人誣陷無辜百姓,意圖矇騙皇上,屢次在大殿上指責他的不是。」

  格日勒睇著珊瑚慘白的小臉,硬下心腸地說,既然棋已經下了,他就不能收手。

  「所以他們的罪名就是……不該和中堂大人為敵,今日早朝,中堂大人提出各項人證物證,指出禮部尚書賣官收賄,逼得皇上下旨抄家滅族,就連七歲的孫子也不能放過。」珊瑚連唇色都泛白了。

  「那些罪名是真的嗎?」原本還抱著一絲希望,想不到她偷聽到的那些對話都成真了。

  「當然是捏造的,不過禮部尚書以下的大小官員皆是中堂大人的心腹,要羅織罪名是輕而易舉,我只能當殿力諫,請求皇上給予三個月的時間好查明真相,所以才沒如了中堂大人的意,判他們斬立決,而改成秋決,暫時關在刑部大牢。」

  格日勒想起在大殿上如何和阿克敦針鋒相對的場面,也慶倖皇上英明果斷,堅定自己的立場,才沒有讓阿克敦得逞,保住了忠臣。

  聽完這番話,珊瑚的心受到很大的衝擊,僵立在原地,無法動彈,她不懂阿瑪為什麼要害死那麼多無辜的人?是不是只要跟自己意見不合,就要對方死?可是那些人真的都該死嗎?到底真正錯的又是誰?原來自己以為的富貴日於是建立在這些人的鮮血上頭,她所穿的、吃的、用的,全是用別人的性命換來的……

  「我……我要離開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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