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梅貝兒 > 名不副實 | 上頁 下頁
三十七


  “那就好。”寶齡放心地笑了。

  趙世芳見他們旁若無人地說起話來,馬上把劍架在寶齡的脖子上。“不要再靠過來,否則我可能會不小心失手要了她的命。”

  “放開她!”

  哈勒瑪大吼。

  “世芳,咱們先離開這兒再說。”趙永昌心生狐疑,因為哈勒瑪不可能單槍匹馬的來這兒教人,光他一個人就很難對付了,就怕還另有埋伏,決定先撤退再想其它辦法。

  趙世芳不甘心地說:“現在是咱們占了上風,要是放棄這個機會,那就太可惜了,大哥要有點魄力。”

  “世芳……”

  “要我放了你的女人可以,只要你幫咱們做一件事。”趙世芳立功心切,當然要把握眼前的籌碼。

  哈勒瑪沉下臉,粗聲問:“什麼事?”

  “帶咱們進宮殺了狗皇帝。”趙世芳看得出他很愛身邊這個女人。“事成之後,就把她還給你。”

  聞言,哈勒瑪定定地看著寶齡,不發一語,只是抽緊下顎,眼神痛苦而掙扎。

  忠誠和情愛是無法相提並論的,也無法比較,他更無法選擇……

  “他不會答應的。”寶齡望進他的眼底,不需要言語,仿佛兩人早已心靈相通,知道彼此的想法和心意。“貝勒爺不會為了我而讓你們殺了皇上。”

  “除非他想眼睜睜地看著你死!”趙世芳把劍刃貼近她纖細的頸項,幾乎要劃出傷痕了。

  但寶齡對這個威脅一點都不害怕。“那麼我寧可死,也不想看著我的貝勒爺,因為背叛了自己最在乎最忠心的主子而悔恨終生,還落了個大逆不道的罪名,那麼我和他就算能在一起也不會幸福,永遠都無法原諒自己。”

  哈勒瑪聽了,他的心既痛……又歡喜,因為她是這世上最瞭解他的人,就算沒說出口,也能心領神會。

  這一刻,他不再懼怕她會受到傷害,或是死亡,因為他也會隨後跟去,不會讓她一個人孤單寂寞。

  不論是生還是死,他們都會在一起。

  趙世芳氣炸了。“你……難道你真的不在意?他居然為了那狗皇帝也不願救你?你就真的不怕死?”

  “我怕的,我也不想死,可是貝勒爺有他的責任,要他做出背叛的事比殺了他還要痛苦,我又於心何忍?只要我知道他是愛我的,心裡只有我,這樣就已經足夠了。”寶齡回答她的話,漾著淚光的眼兒卻是望著同樣癡癡凝眸自己的男人,揚起唇角,柔柔地笑了。“那麼……能為了所愛的人而死,我不怕的。”

  同樣都是女人,趙世芳好妒忌這種超脫生死的感情。“那我就成全你們——”

  哈勒瑪再度邁開步伐,一步一步地往前走,逼得他們直後退,然後寒聲說道:“若她死了,我也不會獨活,不過在這之前,我會先殺了你們。”

  見他當真不顧寶齡的死活,趙世芳終於知道怕了。

  趙永昌往前一步,揚聲喝道:“我來擋著,你們快走!”

  話才說完,一陣井然有序的腳步聲陡地傳來,他們幾個人已經被侍衛們給團團包圍住。

  “你們想走去哪裡?”毓謹一襲琵琶襟袍褂,悠閒自得地踱了出來,讓出俊美風流的笑容,睇著他們傷痕累累的狼狽模樣,再瞥一眼被他們當人質的寶齡,揚了揚眉。

  “你們是束手就擒呢?也還是要再打一場?反正她不是我的女人,由我來奉陪,這樣才叫公平,就算不小心傷了她,心疼的也不是我。”

  “大哥!”趙世芳這才明白兄長罵得對,她太天真了,她真的錯了,都是她害死了這麼多兄弟。

  趙永昌閉了下眼,丟下劍,其它人也跟進。

  “這才對,算你們還識時務,其實本貝勒也不想弄髒身上這套袍褂。”他笑歎口氣。

  見大勢已去,趙世芳一臉慘淡的移開架在寶齡脖子上的長劍,跟著兄長他們一起被押走了。

  “貝勒爺!”一待重獲自由,寶齡迫不及待地張開雙臂,投進哈勒瑪的懷抱,直到這時才嚎啕大哭,把心裡的恐懼一併發洩出來。

  哈勒瑪手上的刀滑落了,收緊臂彎,將她緊緊地簸住,這麼溫潤,這麼熟悉,這麼真實,她真的安好無恙地在自己懷裡了。

  “你一定嚇壞了……都怪我,我該保護你的……”

  寶齡偎在他胸口搖著頭。“我不怕的……只要心裡想著貝勒爺,我就有了勇氣,不再害怕了。”

  “你這傻丫頭……”他將她按在心口上,艱澀地開口道:“我……我沒辦法為了救你……而背叛皇上……你真的不怪我?”

  寶齡一會兒哭一會兒笑。“如果你真的為了救我而答應他們了,那麼我會生氣,因為我知道這麼一來,你會一輩子痛恨自己,一輩子受到良心的譴責,時時刻刻記住自己做了什麼,永遠開心不起來。我不想要你變成那個樣子,即便是為了我也不行。”

  “咳咳——”旁邊有人試著打岔。

  “謝謝。”哈勒瑪哽咽了。

  “謝我什麼?”

  “謝謝你這麼瞭解我。”哈勒瑪紅了眼眶。

  “你是我的夫婿,我最愛的人,我當然瞭解了。”小手撫著他沾了血跡的臉龐。“看到你一個人跑來救我,我已經好開心了。”

  旁邊的人又出聲了。“咳咳!他可不是一個人。”

  “我當然要來救我的女人,不需要別人幫忙。”哈勒瑪親著她的發頂,滿足地歎道。

  毓謹在嘴裡咕噥。“忙都幫了,還說不需要,這根本就是過河拆橋。”

  “你怎麼還在這兒?”哈勒瑪皺眉瞪道。

  “我一直都在。”毓謹嘴角抽搐,心想算了,不跟這些為了女人發瘋發狂的男人一般見識。

  “你們要卿卿我我等回去再做,那幾個亂黨打算怎麼處置?還有空一道長好像給他跑了,得把他抓回來才行。”

  哈勒瑪擁著心愛的女人就往山門的方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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