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人有神通(32)_梅貝爾

三十二

　　這次聽不到回應。

　　吃著晚飯，巫天福見女兒吃得差不多了，和王美枝交換了個眼神，有點虛張聲勢的咳了咳，“阿靈，呃……阿爸有事要跟你說。”

　　巧靈心不在焉的嚼著飯菜，不知在想些什麼，聽到父親的話，本能的仰起頭。

　　“什麼事？”

　　“欸……就是……”老臉微微發紅，支支吾吾。

　　她蹙起眉心，“厚！阿爸，到底什麼事？不要吞吞吐吐的好不好？”

　　“就是……上次你說不反對阿爸再婚……”他還是要先探探女兒的口風。“是說真的還是假的？”

　　“當然是真的……阿爸，你想開啦？”巧靈不知該驚還是喜。

　　巫天福又睇了眼早已羞答答的垂下頭，不好意思見人的王美枝。“我、我想既然你也喜歡你美枝阿姨，所以應該不會反對……阿爸跟她結婚吧？”

　　“什麼？你、你真的要跟美枝阿姨結婚？”她的下巴差點闔不上。“美枝阿姨，是真的嗎？你真的要嫁給我阿爸？”

　　“你會反對嗎？”王美枝怯怯的問。

　　巧靈由驚轉喜，頓時笑逐顏開，“怎麼會反對？如果我真要有個後母，我希望是美枝阿姨，因為我早就把美枝阿姨當作是我第二個媽媽了。”

　　“阿靈……”王美枝動容的泛出淚光。“謝謝你，我一直很擔心你不能接受，聽你這麼說，我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了。”

　　巧靈也高興得想哭。“美枝阿姨，你什麼都不用說，以後我阿爸就要拜託你了；不過我真的很意外，阿爸，真是看不出來你的手腳這麼快。”

　　巫天福搔了搔腦袋，“其實……是因為前陣子你美枝阿姨說以後不來煮飯給我們吃了，還說有人要追她當老婆，我才發現……我已經少不了她了，所以就去找她，她才說她一直在等我……”

　　“原來是這樣，難怪美枝阿姨這十幾年來會這麼無怨無悔的照顧我們父女。阿爸，以後你要對美枝阿姨好一點……呃……不能再叫阿姨了，以後我要改叫你阿母才對。”她哽咽的說。

　　王美枝感動得拭著眼角，“阿靈，謝謝你。”

　　“你真要謝我，就快點幫我生個弟弟或妹妹。”

　　巫天福倏地漲紅老臉，“你這三八女兒！說的是什麼瘋話？”

　　巧靈吃吃的笑，“我是說真的，免得阿爸老是要把我嫁出去；有了弟弟或妹妹，你就沒空管我了。”

　　“哼！你不要以為阿爸不知道你在玩什麼把戲？”巫天福板起嚴厲的表情，從鼻孔哼氣。“要是將來那個小子敢不娶你，阿爸一定剝了他的皮。”

　　她笑臉微僵，閃爍其辭。“阿爸，你在說什麼？”

　　“你還裝？”他沒好氣的瞪眼，“你好幾次三更半夜偷溜出去，不要以為阿爸都不知道，上次被我撞見，還騙我說你早上跟人家出去晨跑？！阿爸又不是老年癡呆，這麼好騙！我的女兒整晚跟男人在一起，要是傳出去，以後也別想嫁人了；他要是敢不娶，就給我走著瞧！”

　　“阿爸，我跟他又沒做什麼，每次見面，我們都只是吃吃東西，然後就是聊天，每次聊到一半，他就累得睡著了，什麼都嘛沒做。”巧靈大呼冤枉，自己的女兒還不相信。

　　巫天福一臉悻悻然，“最好是這樣，不然還沒結婚就大肚子，我這張臉以後不曉得要擺哪裡。”

　　“厚！阿爸，你想太多了，我才不會那樣。”她趕緊轉移話題。“美枝阿姨，你和我阿爸什麼時候結婚？日子看好了沒有？我可以當你們的花童……”

　　§第九章

　　轉眼之間，季節由夏轉秋，如今已然進入冬季。

　　從昨天開始，第一波冷氣團已經報到了。

　　這一家飯店已經成了他們每次約會的場所。

　　“……再過幾天我就要叫美枝阿姨阿母了，還是有點不太習慣，不過以後有她照顧我阿爸，我真的很高興，我想我真正的阿母也下會怪我。”說到這裡，巧靈用手肘撐起上半身，睇睨著闔眼假寐的男人。“我阿爸結婚那天你有空嗎？因為剛好不是假日，又是中午宴客，要你請假會不會很麻煩？”

　　袁懷景微掀眼瞼，“我會儘量把中午的時間空下來，只是沒辦法待太久。”

　　“這倒無所謂，只要你有來就好了……”深深睇著他眉頭深鎖的俊臉，少了往日的輕佻狂妄，卻多了心事重重，她不禁有感而發，“我們每次見面你都一副很累的模樣，是不是工作壓力很大？”

　　“壓力是一定有的，但是最討厭的還是要應付那些明爭暗鬥、爾虞我詐……真的好煩，就連我身邊的人也沒有幾個可以相信，因為他們有可能是我大哥或二哥派來監視我的；我在公司的權力越大，我爸越器重我，他們就越想找到把柄把我除掉，所以我一刻都不能鬆懈……”他有一下沒一下的撫著偎在胸口的螓首。“只有跟你在一起，我才可以真正的放鬆，不必擔心有人在背後捅我一刀。”

　　她攬上他的腰。“所以你並不快樂。”

　　“這跟快不快樂沒有關係。”

　　巧靈翻身坐起，嚴肅的俯睇他，“怎麼會沒有關係？你並不是真心喜歡目前的工作，因為那下是你的興趣，你現在的樣子跟在修車廠工作時的神情完全不同。雖然當黑手很辛苦，賺的錢也不多，可是你卻過得充實愉快，常聽到你的笑聲；不像現在，眉頭老是打結，你只是想報復你大哥和二哥，但報復完之後呢？”

　　“只要能達到目的，我不在乎。”他依然堅持己見。

　　“可是我喜歡以前那個袁懷景……”

　　袁懷景驟然瞠眸，滿眼恨意，“以前的袁懷景是個只會被人要著玩的笨蛋，他有什麼好？他有哪一點可以讓你留戀？”

　　“雖然那個袁懷景有時很欠扁，但是卻很真實可愛……”

　　他彈坐起身，大聲反駁，“他只是只可憐蟲！”

　　“我就是比較喜歡他，因為現在的你心裡只有仇恨——啊！”巧靈霍地被他壓回床鋪上，張口欲言，馬上被堵得死死的，任她怎麼轉頭，就是擺脫不了他的嘴巴，她只好反咬他一口。

　　因為吃痛，袁懷景不得不撤退，讓她得以脫身。

　　她七手八腳的把毛衣拉下，穿上鞋子。“我要回去了。”丟下一句話，她淚水盈睫的往門口走。

　　一雙男性手臂從後頭圈抱住她，嗄聲的低喊，“不要走！”

　　巧靈哽咽道：“我不想看到你現在這個樣子……”

　　“不要走，沒有你我會撐不下去的。”他將臉龐埋在她的頸窩問，低聲下氣的哀求著，讓巧靈的心都揪緊了。

　　她吸了吸鼻子，“報復真的很重要嗎？”

　　“我不甘心……”袁懷景將手臂收緊。“我不甘心就這樣放過他們，就算不擇手段，我也要把袁氏集團搶到手，我要讓他們嘗到一無所有的滋味，我要他們以後都得看我這個情婦生的野種的臉色過日子……”

　　“不要這麼說自己！”巧靈神色凝重的旋身，兩手巴住他憤世嫉俗的臉龐。“如果連你都這麼看待自己的出身，就不要怪別人這樣說你，只要你看得起自己，做你自己就好了，不要去管他們怎麼說。”

　　袁懷景咬牙嘶喊，“我辦不到！”

　　“那你要我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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