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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薑朋奇開了門,「我沒事,不過是抓到了一隻美麗的蝴蝶,正要好好的欣賞欣賞,哈——」

  慘了,來遲了。混在守衛中的單飛一眼瞧見被囚禁在籠子內的女子,她應該就是程姑娘了,還是晚了一步,她已經行動了,得快點回去告訴王爺才行。

  「你這禽獸不如的畜生,我爹哪裡得罪你了?為什麼要害他?」就算要死,她也要知道原因。

  姜朋奇關上門,「你想知道?告訴你也無妨。理由很簡單,我不過是請你多行個方便,我跟人家做生意,有些貨必須從揚州經過,請他別刁難,只要讓貨順利通過,絕不會少他那一份,結果他義正辭嚴的拒絕了,說什麼食君之祿就該為民分憂,居然還勸我不該和商家過從甚密,哈——天大的笑話,沒和商家來往,錢哪裡來?光靠每個月的薪俸,大家都要去喝西北風了。」

  「就為了賺錢,你就設下圈套逼我爹跳下去?」她嘶啞的叫道,酸溜的淚水,滴滴滾落在衣襟,和血漬交會融合。

  他不在乎的聳聳肩,「這不能全怪我,要怪就怪老天爺,誰教它會正好鬧旱災,才給了我機會平白賺了三十萬兩,何況成大事本來就得犧牲一些人,我還得感謝你爹的死,讓我生意愈作愈大。」

  「你不要太得意,你一定會得到報應的。」

  「報應?你先想想自己吧!是你自己急著去投胎,還敢親自找上門來,我還沒跟你算我妹妹的那筆賬,她和玉兒都是你殺的?是不是?」薑朋奇可沒忘記妹妹和外甥的死。

  無雙冷笑,「不必我動手就有人幫我了,有其兄必有其妹,令妹的行為可真讓人替她感到羞恥,你想利用宋泉安當代罪恙羊,只怕是天不從人願,他人已經發瘋了。」她不齒的啐了一口。

  薑朋奇鼻孔哼著氣,閒適的礙口茶潤潤喉,「我早派人去解決他的痛苦了,一輩子瘋瘋癲癲的不如早早去投胎轉世。你呀!下輩子做人要聰明點,不要跟你爹一樣,像個食古不化的老頑固。」

  「不准罵我爹!你有本事就一刀殺了我,少說廢話。」

  「殺你?那太簡單了,放在心上十二年的大石頭今天終於可以落下,怎能那麼容易就殺了你?」他眼露異光的瞅著她,無雙被瞧得心底直發毛。

  「你敢碰我一下的話,我就死給你看。」她全身像弓箭般繃緊,戒備的盯著他臉上那抹笑意所代表的含意。「你最好現在殺了我,不然讓我有機會逃走,我絕對不會再讓你躲過一次。」

  她能感覺到體內的鎮定一點一滴的在流失,若薑朋奇馬上給她一刀,或許她還死得比較痛快生,但他像存心想戲弄她一陣子,那她不如先自我了斷,免得受他的屈辱。

  只是內心深處的她卻不願意走上自刎的路,她不想死,她真的不想就這樣死去,那被埋藏在某個角落的人影無時無刻的呼喚著她,彷若一根琴弦在她快要放棄希望時,輕輕的牽扯一下,喚醒她生存的意義。

  那張充滿男性魅力的俊臉,濃而英挺的肩,炯然如電的眸光,似強力吸鐵般揪住她的神魂,包括他的霸氣、他的柔情、他的一切,他帶給她的心靈牽絆,竟已達到左右她思想的地步,天呀!為什麼要在她面對死亡的一刻,才讓她領略到那份比醇酒還要濃的愛意?為了能再見到他,她不能死,她必須活著才行。

  薑朋奇打量著她陰晴不定的表情,「你別慌,我暫時不會殺你,瞧瞧你自己,已長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你爹娘在天有如,一定很安慰,嘖!嘖!」他咋聲道:「跟你娘長得還真像,這倒給了我一個好點子,像你這樣的美女,死了倒是可惜,相信我那些做生意的夥伴一定搶著要當你的入幕之賓,這可比殺了你更有趣。」

  「你這只豬,我絕不會讓你得逞的,你去死吧!」無雙憎惡的朝他吼叫,猛力的晃動籠子,但即使她叫啞了嗓子,也撼動不了半分,直到心身俱疲,知覺麻木為止。

  他倒是滿能享受噪音,成就大事的人就是要冷靜,只是一個小丫頭而已,到最後一定會服服帖帖的任他擺佈。

  「你再叫呀!叫累了就休息一下,你可是我手上談生意的籌碼,累壞了可不行,我去叫人幫你準備吃的,很快就回來,哈——」他的笑聲刺耳,聲聲紮得她的心痛得幾欲昏厥。

  「薑朋奇——」屋內徒留無雙的呐喊聲。

  除了面罩寒霜,精銳的眼睛射出萬道冷光外,朱佑豪的表現是冷靜的嚇人,從單飛快馬加鞭來通知無雙被擒的消息後,有一段時間,他都在跟自己搏鬥怕無法承受心愛的女子可能被殺的恐慌而崩潰。

  「王爺,程姑娘短時間內是安全的,狗官暫時不會殺她,我聽得一清二楚。」

  單飛趕忙補充,他被他的臉色駭住了。

  他可以直接上門要人的,憑他的身份,相信薑朋奇不敢不交出無雙,但這麼一來,所有的計劃都得重新部署,且也未必能救得了人,說不定反倒讓他提早殺人滅口。

  西門颭雲手指靈活的轉動玉笛,「三弟,你繼續潛伏在府裡頭,要是有個什麼動靜也好及時應對,最重要的是保護程姑娘的安全,如果可能的話,最好能單獨和她說幾句話,要她繼續撐下去,千萬不要想不開。」

  最末這句話,說中了朱佑豪的心事,他怕的就是無雙有尋死的念頭。

  朱佑豪握住單飛的肩,堅定有力的道:「單飛,請你一定要找機會見到她,告訴她我來了,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會保護她。」他那下巴上一夜長出的青色胡碴帶著幾許落魄和神傷,令人感動不已。

  「我會的,王爺,我一定會幫你轉達。」他的真情連單飛都為之動容。「那我現在就趕快回去,你們等我的消息吧!」他胸中也燃起一股怒火,絕不會讓那狗官好過。

  朱佑豪猛吸幾口氣,目光如炬的望向西門颭雲,「接下來該做些什麼?我不能只是坐在這裡,然後什麼都不做。」他懊惱的捶著桌面,「席俊,歐陽康預定什麼時候會到?」他很快的調整好自己的情緒。

  席俊說:「算算日子,應該是這兩三天便會到達鎮江。」

  「颭雲,你覺得咱們何時行動比較妥當?最好能來個出其不意,讓薑朋奇猝不及防,他應該想不到會有人去救她才對。」

  「是的,我想要救人的話,咱們還需要些幫手,通常防守最鬆懈的時段,不是在晚上,而是在清晨,當大家以為即將平安度過一晚,那時正是救人的好時機,不如就選後天一大早,天剛亮未亮時吧?」西門颭雲思慮周詳的問道。

  朱佑豪沒有意見,「就照你說的吧!那天我也跟你們一道去。」

  「王爺,太危險了!」席俊第一個反對。

  「我非去不可,如果連自己的女人都不能自己去救,我就不配當個男人,我已經決定了,你們都別再勸我,就後天一早行動。」他的臉色陰鷙,燃起的狂猛鬥志像準備到戰場上和人廝殺,一掃方才的無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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