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梅貝爾 > 老虎變綿羊 | 上頁 下頁 |
三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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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做了,就不要後悔,你這樣傷一個男人的心,還能奢望他會繼續愛你嗎?你不要再作夢了! 沒錯!不要再作夢了,你註定只能一個人。 於是就這樣,在迷迷糊糊之間,一天又過了一天,靜寬每天茫然地上班,然後下班,當她回到家門,打開的那一刹那,總還懷著一絲期待,會看到想見的那個人,可是都失望了。 「小姐,你的杏仁牛奶好了。」叫了好幾次號,見靜寬還坐在椅子上發愣,85度C的店員只好端過去。 她微微抬起螓首,怔怔地看了店員一眼,這才慢半拍地道了聲謝。 因為不想再關在家裡,所以她逼迫自己走出來,也不想因為自己老是無法專心工作而不斷出錯,讓客戶不滿,還讓公司的信譽受損,在一個月前提出辭呈,今天已經是成為失業人口的第三天了。 店裡客人不多,只有她坐在位子上,小口的啜了下有點燙的杏仁牛奶,整個人的情緒像是沈在又黑又深的海裡,四周好靜,靜得好嚇人,聽不到半點聲音,也分不出東南西北,不知道該往哪邊遊去,就算想喊救命也沒用,因為不會有人來救她了,一切都是她自找的。 一個母親牽著一男一女兩個孩子到櫃檯點飲料,小男孩大概五歲左右,應該是哥哥,妹妹只有四歲左右,在等待的過程當中,做哥哥的偷偷拿出一條假蛇,想故意嚇嚇妹妹,妹妹害怕的跑進店裡,正好跑向靜寬的座位旁邊。 「走開!媽媽,你看哥哥……」 「膽小鬼!膽小鬼!」見妹妹真的哭了,當哥哥的便哈哈大笑。 這三個字讓嬌軀陡地震動了,空洞的眸光才不由自主的定在小男孩身上,見他還在取笑妹妹,讓小女孩哇哇大哭,兩個孩子旋即就被氣呼呼的母親拖了出去,就像突然挨了一記悶棍,把靜寬整個人都打醒了。 對!她是膽小鬼,不折不扣的膽小鬼。 雖然表面上總是裝出一副不需要別人也可以過得很好的樣子,其實她只是害怕付出太多會得不到回報,怕真的愛了,最後卻被遺棄,所以她寧可先去傷害對方,也不想讓自己受傷。說難聽點,這就是自私,她從來只想到自己,不想承受那種痛,所以也不在乎對方的感受,不去想對方也是人,也一樣會痛。 她是個自私的膽小鬼! 貪戀著瞿少堂對她的好,卻又不肯同樣付出…… 靜寬終於領悟到這段時間一直想不通的事,她不恨瞿少堂真的狠下心對自己不聞不問,而是恨自己,恨自己居然這麼殘酷地去傷害一個這麼愛她的男人,她不值得,真的不值得他用真心來愛。 丟下喝了兩口的杏仁牛奶,抓起包包,瘋了似地沖出店外,想見他,跟他說聲對不起,這是他該得到的,就算他再也不愛她了也無妨,那是她應得的報應,更不值得原諒。 才沖出巷口,正好有一輛計程車載著客人要彎進來,靜寬刷白了臉,全身僵硬地站在原地,無法動彈,幸好車速不快,運將及時踩下煞車,將車頭停住,雙方都嚇了一跳。 見她慘白著臉,還站在那兒,也不閃開,運將只好走下計程車。「小姐?小姐?你有沒有怎麼樣?」 淚水不聽使喚地往下掉…… 當靜寬意識過來,才知道自己哭了,即使父母離婚都不曾讓她掉過一滴淚,而在剛才那一瞬間,只想到萬一被車子撞了,甚至在這一刻死去,就再也見不到瞿少堂了,不能親口跟他說聲對不起,感受不到他的擁抱、他的親吻,聽不到他溫柔的喚她一聲「靜」…… 她真的不值得他愛…… 運將被她的眼淚嚇得說話都結結巴巴。「小、小姐,你沒事吧?我沒有撞、撞到你……」 捂住啜泣出聲的紅唇,搖亂了長髮,反而哭得更凶,大聲啜泣到兩腿無力,必須蹲下來才行。 一切都太遲了,太遲了。 才開完一個冗長的會議回到辦公室,瞿少堂伸手拉動座椅,不知道是碰到辦公桌,還是什麼原因,擺在上頭的相框忽然啪地倒下,張秘書才要伸手將它扶正,他已經搶先一步,將它收進抽屜,不再去看。 「你去忙你的事,我想靜一下。」說完,待張秘書帶上門出去,他取下眼鏡,搓了搓眉心,露出些許疲態。 都快三個月了,天氣也漸漸變涼,每到這個季節,她總愛偎著自己取暖,否則很難入眠……現在的她睡得好嗎?會不會又經常冷醒? 想到這裡,瞿少堂不禁自我嫌惡地心忖,不要再想了,再怎麼朝思暮想,那個女人還是絲毫沒有心軟,還是那麼的冷血無情,就算再回頭找她,只會讓同樣的狀況不斷地上演,沒有用的。 他把玩著手機,自從跟她分手後,只要忙完公事,就會陷進要不要打電話給她的天人交戰中,不停地尋找藉口,好說服自己。 手指一個不小心按下了撥號鍵,或許是無意識,也或許是再也按捺不住相思之情,一次就好,那麼他就會真的死心了,不禁屏住呼吸,等待電話被人接起,但響了好久還是沒有動靜,說不定她只是不想接。 「呵呵……」他撫著額頭,發出似哭似笑的聲音。 而剛攔了輛計程車的靜寬才向運將說了地址,這才聽到手機響了,可是對方恰巧掛斷了,看著上頭顯示的號碼,有些眼熟,心臟撲通撲通的跳著,會是他打來的嗎?過去總是太習慣由他主動打給自己,從來不會刻意去記他的手機號碼,當失去所有的訊息,才知道他們之間的維繫是如此脆弱不堪,她決定,必須由她來改變這個狀況才行。 移至未接來電的畫面,按下撥出,幾乎是在同一時間就被接起了。 「靜?」 這聲低沉卻充滿感情的輕喚,讓靜寬頓時熱淚盈眶,一顆顆豆大的淚珠就這麼滾下雙頰,胸口大慟。 聽到可疑的抽泣聲,讓瞿少堂幾乎從座位上驚跳起來。「你在哭嗎?發生什麼事了?是工作不順利,還是不舒服?」 靜寬死命地捂住嘴,已然泣不成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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