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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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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秀老早就把婢女趕回去睡覺,不讓她們守在房裡,直到整座府邸安靜到連針掉在地上都聽得見,才偷偷摸摸地起身。 只見她披著一頭青絲,在微弱的燭光下穿上衣裙和背子,腳上踩著弓鞋,拿下懸掛在床頭的女劍,躡手躡腳地往外走。 忍了一整天,冬秀都快忍不住了。 待她關上房門,站在廊上,往天上看了一眼,慶倖今晚的月光明亮,於是信步走到距離不遠的空曠之處。 “先小試一下……”她單手握住劍鞘,深吸了口氣,用右手握住刻把,唰的一聲,將劍身抽出。 在月光映照之下,只見劍身雖薄,卻十分鋒利。 冬秀先將劍鞘擱在地上,右手握緊劍把,在半空中揮動了幾下,確實十分順手。 “果然是把好劍……”說話的同時,她渾然未覺有人在看著自己。 靜靜地佇立在黑暗中的高大男人,似乎已經等候多時,也如他所期待的,到了半夜,冬秀真的有所行動了。 他一瞬也不瞬地瞅著在月光下揮舞女劍的嬌秀身形,儘管每個一招式都有氣無力,不過卻毫不馬虎,可見得是長年累積下來,絕不是光看幾次就能學得會,所以更加確定那一天是在說謊。 為何不敢坦承呢? 是不敢說?或是擔心說了他也不會相信? 無論答案為何,現在這個“她”確確實實是個練家子…… 慢著!盛永瀾腦中閃過一道思緒,似乎遺漏了什麼重要的線索。 對了…… 盛永瀾想起意外發生之後,他問過那天隨行的婢女,聽她提起當時還有位陌生姑娘在馬車上,是在半路上遇到,而且硬要他們順路載她一程,據說對方還是名用劍高手,自己居然把這件事給忘了。 莫非兩者之間有所關聯? “我真的不是你的夫人,你要相信我……” “我本姓江,叫江冬秀……只是和她不小心交換過來……” 他把目光再度調到正努力揮劍的女子身影上,如果那一天所透露的隻字片語是千真萬確,“她”和江氏真的同名同姓。 “要是內力還在就好了,不然空有一把好劍又有何用?”冬秀一時動作太大,整個人跌坐在地上。“我的腰……好疼……” 不動如山的高大身影依然遠遠地看著,直到冬秀又回到寢房內,這才從黑暗中踱了出來。 “你究竟是什麼人?”盛永瀾望著緊閉的門扉,想著婢女口中那名約莫十七的姑娘,當日為何攔下馬車?可是知道了又如何?只要現在這個“她”是自己想要的,身分和來歷根本無關緊要。 沒錯!不管這個女人是誰,他只要她。 想了又想,盛永瀾決定等“她”主動說出真相。 翌日 原本天氣還好好的,過了中午卻下起雨來了。 屋裡的悶熱和濕氣讓冬秀渾身不舒服,以前的她還可以靠練劍來抒發,如今卻只能呆坐在房內,心情更不好了。 想著,她便起身往外走。 “夫人要上哪兒去?”婢女急問。 冬秀丟下一句話。“出去走走。” “可是外頭下雨了……” 淋雨對她來說是家常便飯,不過頂著榮國公夫人這個身分,萬一著了涼,在身邊伺候的婢女可會受到懲罰。 “夫人……”婢女拿了把傘追過來。 “把傘給我,你們不要跟過來。”說著,冬秀便走進了雨中。 她一手撐著傘,沒有目標的胡亂走著,更不在乎裙擺和弓鞋都被雨水濺濕,活到十七歲,冬秀自認沒做過虧心事,生平第一次騙人,良心真的很不安。 待冬秀停下腳步,低頭看著此刻穿著用上好錦緞所做的寬袖背子,以及染成榴紅色的百褶裙,天天都是錦衣玉食,不過騙得了別人,可是卻騙不了自己,這些原本不該是她享有的富貴生活。 “大師兄他們還沒發現那一個“江冬秀”不是我嗎?怎麼可能呢?還是有別的事情耽擱了?”她將小手伸到傘外,掬了一把雨水,想到意外發生那天同樣是這種天氣,心情怎麼也定不下來。 老天爺也真會整人,竟給她出了這麼大的難題。 唉!冬秀忍不住又歎了口氣,這些日子下來所歎的氣,可比之前十七年還要來得多。 她在雨中站了許久,腳都酸了,才往回走。 當冬秀走進廊上,把傘收起,就見伺候她的幾名婢女全低著頭,滿是惶恐地站在寢房外頭。 原本一臉不豫的盛永瀾,見到冬秀終於回來,緊繃的線條才放鬆下來。“剛剛上哪兒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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