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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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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疲倦困盹,病床上仍掛著點滴休養的人兒沉沉入睡,蓋著白被的胸口隨呼吸上下平穩起伏,顯然不會輕易醒來。 悄悄進入病房,複雜的情緒浮現在關·宙斯的臉龐。 生命中,畢竟有些東西是不屬於他的。 莫莫的情況穩定,明天莫莫的父母就要帶著她轉回臺灣的醫院休養,帶走他生命中唯一出現過的“真愛”.他不該袖手旁觀,可是他又能做什麼? 縱使留下她,她也只當他是一個陌生人。 “為什麼你會忘了我?”伸出手撫過她細緻的臉頰,關·宙斯帶著心痛低問,金綠色的瞳眸裡盛滿外人無法想像的心酸無奈。 “嗯……”床上的人兒蠕動了一下,並沒有醒來。 “走了,你就會永遠忘了那些日子,忘了世上有我吧?”關·宙斯歎口氣,溫柔地碰觸著她散於枕上的烏絲,喃喃地訴說著:“選擇將我摒除於你的記憶之外,留我在不同的國度裡想念你,你可真狠心……” 忍不住握住她放在白被上的小手,關·宙斯輕輕放到唇邊低吻,感受著她所能帶給他的溫暖。 不想失去她,可是他又能有何選擇? 告訴她他愛她? 天曉得會換來她多錯愕的反應。 那反應,肯定會讓他再度受到重創…… 他懷疑自己能否承受。 踏著艱辛的步伐,關·宙斯將沉重的身體從輪椅中撐起來,用力以雙手撐著床沿傾身向前,在她粉色的唇瓣烙下輕柔一吻。 一如他想像中甜美,她的嘴唇好柔、好軟、好醉人。 只是,吻進他的相思,能否吻醒他的天使? 戀戀不捨的離開她的甜美,關·宙斯又在她的額際烙下一吻,留下他所有的眷戀。 是告別的時候到了。 能否再會……他生命中的陽光…… 晨光乍現,自睡夢中蘇醒後,莫莫下意識摸了摸唇瓣。 從病床上坐起身,她只看見空蕩蕩的病房,沒有其他人在。 是不是做了夢? 可感覺竟是如此真實,那種寵溺的幸福感,漲滿她胸口久久不散,在失去的瞬間更令她空虛不已、令她一陣感傷。 好真實的感覺,真實到無法相信唇上曾逗留的溫暖,只是出自於她夢裡的想像而已。 誰來告訴她,發生了什麼事? 她並沒有愛過人哪,為什麼會做這種夢…… 沒有任何理由,淚水再度滾落她的臉頰,模糊她的心。 失落感是如此的重,她卻不能明白為了什麼。 到底……是誰……又為了誰? 誰來說個明白…… 一年後 不管男方的臉色有多難看,朱利葉硬是從外頭拖回莫莫。 “莫妹妹,我真懷疑哪天你會應了那句笑話……”看到被救回來的小公主,永井惠輕笑著搖頭道:“被賣掉還替人數鈔票。” 不過一個沒注意,莫莫竟然就被人拐出了宴會。 “說過多少次不可以,為什麼人家兩三句話,你又隨便跟人走?”陸琦發火了,簡直像個怕小孩被拐走、在斥責小孩的母親。 真懷疑她們不在臺灣的時候,莫莫是怎麼存活下來的! “他……他說要給我看可愛的Kitty Car嘛。”可愛的車子沒瞧到,活生生被死黨們數落一頓,莫莫眼巴巴地眨著大眼,彷佛受了百般委屈。嗚,一年多以來,大家老把她當長不大的孩子,琦也愈來愈像母老虎了。 “要看Kitty Car不會叫莫伯伯買一輛回家給你看個夠,隨隨便便就跟個陌生的男人走,萬一被怎樣了你怎麼辦?”朱利葉也不以為然地數落著,懷疑莫莫失憶後變得更呆。 莫莫的腦袋,肯定在一年前摔壞了。 又不是多希罕的玩意,竟然興致勃勃跟個陌生人去看。 “應該……不會被怎麼樣吧?”小心措辭,莫莫還是試著為自己脫罪,小小聲地:“他看起來像個好人……” “你是真的沒遇過壞人?”俞真妍失笑,倒是挺輕鬆的感覺,也不忘提醒:“這年頭老師都會綁學生勒贖,壞人要是看得出來,他就不夠壞了。” 社會風氣變了,壞人是不會把名字刻在臉上的。 睽違數月,莫莫單純天真的個性還是沒變,的確很容易招惹不良份子覬覦。 說真話,英國是沒有什麼不好,可是她還真亂想念臺灣和幾個死黨。每次有人去倫敦看她,她就好想跟著她們回來,只可惜有個醋罎子不准。那傢伙連女人的醋都要吃,若非能當樂趣看待,她實在會感到哭笑不得。 “就是說嘛,不知輕重的小笨蛋!”永井惠敲了敲莫莫的腦袋。 “會痛耶!”莫莫又抗議了。 壞心的眸子轉了轉,朱利葉順勢揶揄:“呵,還知道痛,代表腦袋還有救。” “什麼跟什麼嘛……”莫莫邊走邊咕噥。 老是被欺負,她實在有點不甘心。就算她笨,也是被她們幾個欺負笨的!絕對、絕對是這樣。念大學的時候,師生眼中的資優生只有受誇的份,她可從來沒覺得自己笨過。 “莫莫小心!”朱利葉突然大叫。 啊,來不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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