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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也不要答應得這麼『委屈』嘛!”他要請吃飯耶!

  對一般女人來說,是多麼幸運的一件事。說有沒有榮幸只是客氣,這女人竟心不甘情不願?實在是太不給面子。

  就算不是以“蕾羽”的身份邀請,她也應該表現得高興一點嘛!除了羽劇團的成員和家人之外,為了怕被糾纏,他可是從來不邀請女人外出的。

  通常任何的約會都是女人主動邀請他,他幾乎不曾主動開過口。

  “你看見我有哪裡覺得『委屈』?”皺皺鼻頭,她不以為然地反駁。

  “連個笑容都沒有,不是覺得委屈,就是不太願意羅!”就算自覺身價沒有幾個哥哥好,但他也從未受過哪個女人的冷面孔。

  “咿——”聶恬括一聽,嘴角扯出一直線的假笑,“這樣可以了吧?”

  雷羽看著她那可愛的表情,隨即一手按著腹部、一手扶著牆壁大笑起來。

  好……好……好好玩哪!不、不行!他得想個辦法……嘿、嘿!非把她留在身邊當“樂趣提供機”不可。

  “哈、哈、哈!”她朝他漂亮的臉孔用力地假笑三聲,沒好氣地推一下他的胸膛,瞪著眼責問:“你要笑到什麼時候啦?”

  好脾氣地等他笑超過十秒的聶恬恬,本來是想看他能咧著大嘴笑到什麼時候,無奈對他的笑聲實在感到莫名地刺耳。

  今天遇上的人怎麼都那麼愛笑,幾百年沒笑過不成!

  “笑到我高興。”他邊笑邊不客氣地回她一句。

  這年頭,還沒人敢阻止他笑的——呃,幾個哥哥除外。

  “那麼高興,笑到死為止好了。”白他一眼,她忿忿地詛咒。今天的好心情,似乎在這一刻消逝得無影無蹤。

  “那不行,我還得陪你去吃消夜。”稍微止住笑意,他擦著眼角因狂笑不已而溢出的淚水。

  得控制一點才行。如果氣跑地,沒參加羽劇團慶功宴的他,少掉吃消夜的伴無妨,錯失往後的“生活樂趣”,就實在是太不划算。

  “不用了,現在我一肚子的漲氣,飽得很!”她冷冷地撇開視線。

  不管她會有多錯愕,他伸出手指托住她的下巴,將她撇開的視線移回與他相對,賦賊的光芒流竄過他湛藍的眼眸。根本不在乎她的不悅似的,雷羽只是優雅一笑。

  “若是你打算不守信用,可會食言而肥的喔!”

  聶括恬被“威脅”了。至少,她本人是這麼深切地覺得。

  因為不想當個“失信於人”的人,她還是和雷羽一起去吃消夜。不過,吃得很不滿、很不甘願就是了。

  “食物和你有仇嗎?”看著她用力地將叉子刺進肉排、再狠狠地用刀子切割。雷羽不禁暗吞口水,有些擔心她把肉排當作是他。

  聶恬恬睨他一眼,繼續用力切著肉排,聊天似的冷冷回答:“是啊!不久前,我去鄉下看夕陽,踩到一隻狗,那只跛不啦嘰的狗竟反咬我一口,痛得我差點沒淚水直流,誰知那只狗咬了我一口還追著我不放,嚇得我只好猛逃,哪曉得逃到一戶農家的豬舍裡,不得不面對著一窩豬兄豬妹豬老爹。那些死豬!不同情外頭的跛狗想咬我,無情地瞪著我這被狗欺侮的可憐人也就算了;竟然死都不願意將豬舍的一角借我暫躲,還用豬鼻孔朝我猛吐猛噴臭怨氣,嚇得我步步退後,被逼出豬舍,再度被等在外頭攔截的跛狗猛追回家之後,害我三天沒睡好,盡做被狗追被豬瞪的噩夢。”她再度將視線從肉排上抬起,不冷不熱地看著他呆愣住的臉。

  “如今,我當這肉是那沒同情心的死豬,你有何『異議』?!”

  她扯到哪裡去了?說得煞有其事,仿佛對這豬排的“前身”真那麼恨之入骨似的。

  “不……不敢。”要不是礙於公共場合不想引人注目,差點沒憋到合氣的雷羽,一定會不顧形象地縱聲狂笑。

  虧她掰得出這一連串的藉口,就只為了暗諷想將他拿來當肉排切。

  說得那麼順口,而且還不用打草稿,這種人不拐進羽劇團一起“同甘共苦”,那對身為團長的他、對其他的團員實在說不過去。

  “不敢就吃你自己的肉,別吵我!”

  “我的肉可是不供煮食的……”他切了一塊肉排叉入口,咕噥地低喃。

  倘若這時向她拆穿他就是“蕾羽”……這恐怕不是個適當時機。本來想在用餐中向她解釋的雷羽,當下決定改天再說。

  不然成為她刀下俎上肉的——八成就是可愛的他。

  “你說什麼?”敏銳地看向他,她狐疑地問道。

  “沒什麼,東西很好吃,世界很和平。”

  才苟活二十四個年頭,小命尚且可愛,在還沒感到人生無趣、乏善可陳之前,姑且珍重自愛些好。雷羽吞下美味的食物。心中這麼想。

  聶恬恬想了想,奉送兩個字:“怪人。”

  東西好吃和世界和平有啥關聯?光想到這點,她就覺得他很奇怪。

  沒有反駁,他突然想到什麼似的。“對了,我忘記告訴你,『蕾羽』要你下個星期到這個地址找她。”

  他從口袋內拿出一張名片給她,上頭印著羽劇團,也就是“羽舍”的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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