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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老頭皺了皺眉頭,擺明不相信我瞎扯的藉口。

  連我自己都不會相信,從十七歲離家以來,我可以年年都忙得沒有空閒回來。

  說笑話,大家隨便聽聽,各自心知肚明也就罷了。

  老頭要是扯破臉,丟臉的是他老人家,我可不負責任只管看笑話。

  “岳父大人,生日快樂。”在我們父女倆的僵局中,任峽總算找到機會開口。

  這個時候,老頭終於把批判的眼神移轉,看著一出現就引起眾女賓頻頻激賞細議的任峽身上。

  林議程發現這男人比征信社給的照片還英挺好看,眉心又更皺緊了些。

  “漂亮的男人不牢靠。”老頭突然咕噥。

  我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聽錯了,老頭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對於我在電話裡跟他說已和人共同生活,不擺婚宴卻入了對方戶籍時,老頭的聲音似乎就顯得有些怪異。

  在那通電話之後,我絲毫不意外開始出現征信社的人跟監。

  有沒有搞錯?也不知道是誰說要是我沒有對象的話,要在他的生日宴會上替我找個老公,以保我後半生有個倚靠的。想也知老頭實際上在打什麼算盤,肯定有不少政治名流、企業家族願意和老頭來個聯姻活動,好讓兩個家庭魚幫水、水幫魚。

  去他的,我才不會成全老頭的利益聯姻,被他拿來當棋子用。

  可惡的是,死老頭絕對有能力將我逼到絕路,一旦他們談妥,我想翻身就難了。誰知一時信口說出我早有老公,老頭竟非要我把人帶來給他看不可。

  否則,我幹嘛狗急跳牆找上圓滿意求助啊!

  當初離家時,老頭私下約了我去會談,答應我搬出家裡獨立時唯一的條件,便是要我每個月都自動回電報告生活狀況,否則絕對會動用私人力量,害得我無法在外面自力更生。不用說,我認為那是他怕我這個“林議程的女兒”餓死在外頭,會丟盡他的老臉。

  現在聽他的口氣,難道是——怕我被騙?不,不可能的!

  老頭才沒這種人性和時間關心我。

  怕我的對象不三不四,到時牽累他的名聲反而較有可能。

  “岳父大人,我一直都很珍惜能追到這麼好的老婆,所以我會好好照顧璦真,努力給她幸福,絕對不會讓她受半點委屈的。”在我馬不停蹄的各種猜疑的思緒中,眸光灼灼的任峽不慌不忙握著我的手保證,似乎要老頭完全放心把女兒交給他照顧。

  聽起來真像笑話,在家裡他可是嫌我小氣、嫌我不夠大方,什麼都嫌哩。

  不過說回來,他認真的口氣還真像一回事,連我都要相信他是發自肺腑、出自真心了。只可惜老頭根本不在乎他會不會對我好,只在乎莫名其妙跑出來的女婿,會不會在外頭丟他老臉。如果他的身份背景夠看,就算他每天在家裡荼毒我,老頭恐怕都不在意。

  這點,我的資料恐怕給得不夠齊全。

  老頭的臉色異常凝重,審判的眼神緊瞅著任峽不放,好一會兒後對我們揮了揮手,指示我們道:“去吧,好好玩,先去和大家認識認識,晚點我們再聊。”

  不知為何,我突然覺得老頭似乎很……疲憊?

  挽著任峽的手走開,我卻不由自主地回頭多看一眼,十幾年來光通電話不曾見面的父親,這時我才發現,看上去蒼老許多的老頭滿頭華髮,已和我記憶裡形象嚴肅、寡言厲色的父親印象差異甚多。心頭微酸,我還是硬生生的抹去那感受。

  我恨他,我必須憎恨、厭惡讓母親孤寂而終的老頭一輩子。

  是的,為了母親我不能心軟。

  走進盥洗室,一見沒人我緊繃的情緒就垮了下來。

  這種人人戴著假面具的場合,早已不適合十七歲就搬出林家的我。不只要面對龐大又陌生的賓客,還要應付自家人尖酸刻薄的嘴臉,真的好累人。太久沒過這種生活,我發現自己真的很不習慣,甚至省了和他們鬥法的意願,只想早早離開。

  要不是有任峽在,我懷疑今天自己是否還能為母親爭口氣,在宴會上趾高氣揚。

  若非他始終給我該有的支持,替我圓滑的化解自家人刻意攻擊我的道道難題,幾次壓抑住我快不顧形象爆發的怒氣,我恐怕會成為今天宴會上的笑話吧!

  我不在意別人怎麼說我,可是當他們當著外人嘲諷我的母親,便很難讓我繼續吞忍怒火。

  關於這點,任峽好老公的形象真的夠稱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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