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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但她也開始痛恨他用著戲謔的目光瞧她。 　　哼，別當她拿他沒轍，她遲早會想到治他的新方法。 　　“你以為你是聖誕老人嗎？”聽見她的問話，龍翼忍不住出言諷刺她：“就算你是聖誕老人，現在也還不是送聖誕禮物的時候。” 　　要是她真替他準備了“禮物”，那禮物八成是炸彈。 　　他還有很多仇要報，不打算養好了傷卻死於非命。 　　沒好氣地白他一眼，橙鳳才心不甘、情不願哼道：“是我家主子有交代，要我協助你完成一件你想做的事。” 　　“你家主子？” 　　“你該不會不知道我家主子是誰吧？” 　　見他一臉茫然，橙鳳不禁露出訝異之色。 　　雖然唐傲雨是那種唯恐天下不亂、在世界各地找樂子的人，然而，唐傲雨通常只捉弄他感興趣的對象，被他挑上的人，往往只能認命。 　　分量不夠的人，還沒有能被唐傲雨挑中的榮幸。 　　遲疑兩秒，龍翼想起了一個愛笑、臉色有些慘白的男人，不是很確定地開口：“難不成，你的主子是……唐傲雨？” 　　既然會被送進影子組織，他早該知道是誰救了他。 　　除了唐傲雨，恐怕也沒有幾個人能如此神通廣大，讓他從那場損失所有的心腹大將、徹底被背叛的浴血之戰中脫身。 　　那些可怕的畫面，於瞬間又一清二楚地浮現在他的腦海中。 　　一想到那些跟著他出生入死、共同奮鬥十幾年、比親手足還要親、值得他信任、不願背叛而跟他並肩作戰到最後的夥伴，都因龍處和龍熹亟欲剷除異己而早他一步含恨九泉，他就不由得感到愧疚和憤怒。 　　死在敵人的手中也就算了，他們卻因他的親兄弟背叛他而死。 　　他對不起那些將生命交付在他手中的夥伴們。 　　太不值！他們死得太不值！ 　　“沒錯！”發現他的臉色突然變得很難看，橙鳳忍不住問道：“你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我家主子該不會是你的仇人吧？” 　　愈想，她就愈覺得有些可能。 　　聽起來似乎不合理，可是只要夠瞭解唐傲雨的人，絕對都會同意一件事，照唐傲雨的個性看來，他救個恨他的人回來“玩”，一點兒也不奇怪。 　　唐傲雨不怕樹立敵人，只怕人生過得太無聊，這早已是眾所皆知的事。 　　認不認同唐傲雨是一回事，沒人能令唐傲雨改變他那讓人又愛又恨的性格。 　　也沒人刻意想讓主子改變就是了。 　　企圖讓唐傲雨改變，跟企圖讓死人復活沒兩樣，這不但是不切實際的期望，而且不管多努力嘗試，也只是白費力氣。 　　就連闕龍門的九位龍主，也不會妄想讓唐傲雨改變。 　　“不是，我跟他……” 　　龍翼忽然扯起一抹苦笑。 　　唐傲雨對龍翼而言，只是龍熹帶進洛海堂的客人。 　　他一開始不知道唐傲雨的身分，到後來是因為唐傲雨私下告知他，他才知情。 　　龍處和龍熹恐怕還不清楚唐傲雨不但來頭不小，更是闕龍門的上任龍首；到現在，他們仍以為唐傲雨只是一個雲遊四海的人。 　　他想起龍熹因為欣賞唐傲雨，對唐傲雨非常禮遇。 　　結果，唐傲雨卻插手救了他欲致他于死地的兄長。 　　這是多麼諷刺啊！ 　　就如同他比誰都寵愛龍熹，到頭來，龍熹卻想要他的命。 　　龍翼最無法忍受的就是龍熹背叛他。 　　光想起龍熹背叛他，他就感到痛心疾首。 　　橙鳳不滿他有所保留，忍不住追問：“別吊人胃口，一句話要說不說的，你跟我家主子到底是何關係？” 　　“影子”理應嚴守三不原則—— 　　不聽、不看、不問，聽了當沒聽見、看了當沒看到，什麼也不問、什麼也不管。 　　簡而言之，“影子”就是不該對別人存有過度的好奇心。 　　縱使身為影子組織的領導人，也該嚴守本分。 　　偏偏在私底下，比其他人藏不住情緒，做事、說話都直來直往的橙鳳，常常做不到這“三不原則”，頂多只能做做表面功夫而已。 　　在夥伴和外人面前，她自然把表面功夫都省略不做。 　　“是何關係都跟你無關吧？” 　　整理一下複雜的思緒，龍翼冷漠地把臉撇開。 　　受到痛苦的情緒影響，他驟然失去了和她鬥嘴的興致，不自覺地變得不耐煩，態度顯得有些惡劣。 　　他完全陷入了被龍處和龍熹背叛的怒潮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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