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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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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緊繃讓她更緊張。 一定哪裡出錯了。 黃雀銳利的眸光掃視著每個角落、保持著高度的警覺性,氣息陰森地低聲吐露出:“我的人被抓走了,小心黑暗裡的陷阱。”依玫瑰和紫蘇的身手不可能輕易被擒,除非他們中了暗箭。 既然對方是早有防備,等著把來救朱亭蘭的人當作甕中之鼈擒抓,顯然是朱毅德跟對方結下的梁子不小,所以這也絕非綁架勒索如此單純之事。 從她被抓以來,朱家從來沒有收到任何要求贖金的聯絡,因此若對方要的不是錢,就是針對朱毅德本人了。 “黃雀啊黃雀,不僅僅紆尊降貴當個女人的保鏢,還親自出動來解救這個女人,會不會太糟蹋你的身份了?她情得你這麼做嗎?”在她說話之前,一道沙啞破嗓的聲音憑空冒了出來。 “穀道,出來!”黃雀對著陰暗的角落裡喊道。 佝僂老人拄著拐杖從暗處現身,佈滿皺紋的老臉始終掛著陰險的笑容;跟在他身後的屬下,兩雙手各抓著被打中麻醉藥,早已昏迷不醒的玫瑰和紫蘇。 “你想怎麼樣?”黃雀開門見山地問。 照資料顯示,眼前看似年老的谷道其實只有四十多歲,而且狡猾陰狠,不屬於任何門派,只像鼠輩在黑道底下橫行;他在這一帶的地下組織中擁有他的影響力,所以之前他跟闕龍門也在各取所需的原則下,為利益而進行過不少交易。 闕龍門和他之間非敵非友,始終保持不干涉彼此的合作關係。 對闕龍門來說,他是一隻狡猾、不能信任的老鼠,卻也是一隻還有利用價值的老鼠,因此闕龍門對他的所作作為都睜隻眼、閉隻眼,沒有必要絕不過問。 谷道很清楚在交易之外,他跟闕龍門應該保持井水不犯河水的關係,同時也很清楚招惹闕龍門成員的下場。 穀道太狡猾也太聰明,因此為求自保,他絕不可能在老虎的嘴上撥毛。 除非,他跟朱毅德真有不共戴天之仇。 “想要回你的人,就把她留下。”谷道勾起嘴角,細眯的眼眸卻一點笑意都沒有,而是聲音沙啞卻清楚地道:“這是我跟姓朱之間的恩怨,與闕龍門無關,希望你們不要多管閒事,還有轉告姓朱的,想要他女兒的命,除非他把自己送上門來。” 跟穀道四目相交,黃雀清楚地看見他眼中絕不動搖的意念。 “你不惜與闕龍門為敵?”黃雀還是不禁懷疑他的大膽妄為,因而冷聲提醒他。 “我很不想,但希望不需要迫於無奈。”谷道淡然一笑,空洞的眼眸在瞬間變得炯炯有神。“老實說,我的命不長了,不在意有多人想陪我前往陰曹地府。” 要死他也要跟姓朱的同歸於盡,更不在乎拉朱亭蘭同行。 穀道要他非做個選擇不可。 冷冷地瞪著穀道的臉,黃雀頓時緘默無語。 他和穀道都心知肚明,只要他能捨下玫瑰和紫蘇的命,憑他的身手要救朱亭蘭一個人走並不是太困難的事。 而穀道拿玫瑰和紫蘇的命要挾黃雀,更不打算跟他正面衝突,反倒是在賭他是否能捨下兩個忠心屬下的命。 玫瑰跟紫蘇跟了他十年,是他一手栽培的幫手,他怎能用他們去換朱亭蘭的命呢。 該死!他不能丟下屬下,亦不願把她交回穀道的手中。 朱亭蘭被他反手緊抓著,雖看不見他的表猜,她都能感受到他此刻緊繃、隨時要爆發的情緒,更看出眼前一觸即發的緊張情勢。 既然黃雀如此為難,她又能做些什麼? 下唇都咬出血絲了卻不自覺,她只是無奈感受著前所未有的悲痛情緒。 顯然肇因在於父親,而佝僂老人要的也只是他們父女。 雖然一點也不懷念,一點都不想再遭受這兩天所經歷的淒慘經驗,但她有什麼權力成就一己之私,要黃雀用兩個人的命換她一個?她能感覺他也做不到。 她懷疑黃雀若做不出決定,他們就會像現在這樣繼續僵持到最後。 心一橫,朱亭蘭強行放掉黃雀的手,在他不可置停的神情中直走到穀道面前,用著最大的勇氣對穀道說:“既然你要的是我,就把他們放了。” 凝望替自己做出決定的她,黃雀無法形容此刻心底所受到的衝擊。 穀道挑了挑眉,立即示意屬下把她帶走。 見黃雀不舍的目光直盯著頻頻回首跟他兩相對望的朱亭蘭,穀道略加思索之後道:“別依依不捨了,只要你照我所說的去做,我可以答應你待她好一點。”言下之意,他將不再餓她、凍她。 “你保證?”黃雀眯著黑眸要他再次承諾。 如果等他再次看到朱亭蘭的時候,若她的模樣比現在還糟,或者是沒有任何改善,他一定會讓穀道明白生不如死的滋味,要讓穀道後悔莫及。 他將說到做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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