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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說真的,黃雀從小便是這樣,老讓人逗他沒兩下就逗不起來了,真是個有夠悶的人。

  老用大白眼瞪人,黃雀還以為他被瞪了二十幾年還會怕啊?

  何況,人被嚇多了也是會免疫的。

  雖是如此,黃雀完全不肯說話、整天光會用大白眼倪他的舉動,偶爾還是會讓他整個人突然覺得不適,不一會兒就悶悶不樂起來。

  唉,幸好他知道黃雀是重視他的,而且當他像血脈相連的親兄弟一樣,所以他也就不跟不善表達感情的黃雀計較了。

  他相信黃雀表達的方式是很另類的,所以他還是自行消化吸收黃雀的“愛”好了。

  這可是青鳥多年來觀察黃雀的心得。

  天花板竟然是黑色的!

  一陣錯眩作嘔的感覺讓朱亭蘭從昏迷的狀態中緩緩蘇醒;而後神智有些恍惚地望著天花板正上方。

  好不容易集中精神,她才發現自己的雙手被反綁著,身上也被脫得只剩下內衣褲,身子近乎光溜漓地躺在涼颶颼的冰冷地板上。

  她的樣子好狼狽,而且她也非常害怕。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隱約記得,在舞廳對黃雀惡作劇之後,留在洗手間門外的她被人從後面蒙住口鼻,不久便意識模糊了。

  啊!她真的被人綁架了!

  顯然綁架她的人等待她落單很久了,而她卻大意地讓自己順了壞人的意。

  原來那封恐嚇信並不是一封惡作劇的信。

  都怪她太鹵莽也太沒警覺性了!

  黃雀一再地告誡著她,她卻完全拿他的話當作耳邊風,淨是出人一些極為不安全的場合,還和葛希亞聯手把他從自己身邊騙開;嚴格來說,會落到眼前這般危險的情景,都是她自己的錯。

  想著想著,害怕不已的她已經眼眶泛紅,心慌意亂卻不知該如何是好。

  好冷,她覺得好冷喔。

  綁架她的人真過分,怕她逃跑而綁住她的手也就算了,根本沒必要剝光她的衣服吧!現在可不是多暖和的天氣,這麼對待肉票太過分了,真是一群沒人性的綁匪!

  強忍一會兒,她還是冷到忍不住瑟縮的掉下淚水。

  現下她縮起身體試圖保暖,同時有著最悲慘的心情。

  嗚,黃雀會不會來救她呢?

  她好想看到他喔。

  影子悄悄而來,無聲無息。

  攀上牆、爬上壁,對走正門沒興趣,一如螞蟻在牆上橫行、一如在黑夜裡被風掠過的幢幢樹影,屏住呼吸,靜捎悄地行進。

  開了天窗,影子動作利落靜悄悄地進入老舊的公寓內。

  一步又一步,影子觀察著環境,小心翼翼而不觸動任何機關。下了兩層樓,影子找到此次的目標,緩緩舉起指示停止動作的手勢,留下兩個影子把風,沒兩下子就打開門鎖,閃身進入眼前的房間。

  “誰在那裡?”瑟縮在角落的朱亭蘭感覺有人進入而倉皇問道。

  她被關的這兩天內,她只見過一個佝僂身形、利眸噬人的陰森老人。

  但現下這三更半夜來的訪客感覺不是那個老人,倒是突然讓她有那麼一點熟悉的感覺。

  會、會是他來了嗎?

  “我。”影子只回上一個字,緩慢摘下黑色面罩朝她走去。

  怕是夢,她的呼吸幾乎止住了。

  “黃、黃雀?”還不確定是他,但朱亭蘭的聲音已經哽咽了起來。

  天曉得,她這兩天只要清醒的時候就忍不住想到他,腦中不斷閃過他的身影,也讓她不禁開始渴望他的出現。她清醒的時間太短了,時常精神不濟卻又睡不著,以至於恍恍惚惚有過幾次短暫的錯覺,讓她很難相信他真的會出現。

  雖只有兩天而已,她卻像是在雪地裡待了一輩子,所以若他再不出現,她沒被餓死恐怕也要冷死了。

  那個陰森的老人每次來看她,只會對她說一些莫名其妙、她聽也聽不懂的話,不管她怎麼央求請托,那老人就是不肯給她食物和保暖衣物。

  子背父債天經地義?她根本不僅老人這句話的意思。

  以他們朱家雄厚的財力背景和聲望,怎麼可能欠他錢不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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