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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


  “告訴我們吧,就當你在安慰我們。”玉龍欲以漫不經心的笑,掩蓋他心中的沉悶,並有意無意瞥一下始終臉色凝重旦無語的暗龍。

  唉,他們之中最痛苦、自責難受的應該是獗。

  九龍之中,最“重視”雨的人,他們從不懷疑爭議——非暗龍莫屬,何況雨還是在獗的勢力範圍,被他的女人所傷。

  他們確定亞書的話,多少能安撫獗的心,誰也沒提“那個女人”的事,不就因為她是獗的女人;且因為她是獗的女人,所以他們相信存心讓她所傷的雨,不會要他們找她算賬。

  所以,他們對她刺傷雨的事隻字未提,連理由都不問。

  無疑地,西野香子若不是暗龍的女人,此刻早已死無葬身之地。

  “亞書!我缺乏耐心。”風龍索性提出苦告。

  這種時刻,夢龍當然不會把幾個大男人因憂煩而,口氣不佳的事放在心上;然而,她不會忘記,風龍竟然“威脅”她。

  壞亞書哪!不知道自個兒警告人的模樣,十分傷人的嗎?真是的。

  夢龍覺得自己有些可憐,卻還是輕歎道:

  “他……應該會沒事。”不是百分之百的確定,然而……基本上,他們只想聽這個答案,她也只能說這個答案。

  唉,與她的先知能力無關,她根本沒得選擇。

  寬敞的大廳上,坐於主位的暗龍,像審犯人的閻王般駭人陰森。

  被闕龍門的人壓制、推倒在地上的李仁,像只驚惶的小老鼠四下張望,他快被跟前的陣仗給嚇暈,從沒想過必須面臨跟前的大審判。

  “我……我做錯什麼事了嗎?”

  “你做了什麼自己心裡有數。”逮住他的福海拓也,負責替暗龍發言。

  “不是我做的……不是我……”

  李仁被暗龍陰森的黑眸一掃,驚嚇過度,沒頭沒腦地一口否認。暗龍不用開口,光是刺冷的眼神就令李仁渾身發毛,打內心深處感到懼怕。

  “哼,我有說你做了什麼嗎?”福海拓也疾厲地質問。

  “我——”完了,他踩了自己一腳。李仁嚇壞地轉口:“不,我說我不知道自己做錯什麼事,請老大明示,讓居下明白自己做錯什麼,屬下一定立即加以改過,”

  自從福海拓也入主東山堂口後,東山堂口的人理所當然喊他老大。

  “改過?”暗龍忽然陰沉地冷笑道:“你以為你有這個權利嗎?”

  他犯下的是罪無可恕的背叛大罪。

  “屬下不明白……”李仁的雙腳不由自主發起抖來。

  “想要明白是嗎?”受到暗龍的示意,福海拓也邊將槍上膛邊走向李仁,面無表情地問:“不用我們提醒聰明如你,是誰背叛西野中的信任,勾結南管堂口的副首領夜襲東山堂口,以及是誰傳給西野香子錯誤的訊息,導致她錯信小人行刺雨吧。”

  福海拓也的每一個字,都隱隱帶著殺氣。

  經過調查,西野香子回到東山堂口的那一天,有人親眼看見李仁鬼鬼祟祟從西野中的房間離去。

  福海拓也在回想之下,才知道那天的西野香子為何行為那麼異常。

  深入調查李仁,更沒想到會調查出他背叛西野中的事實。

  “不是我!沒有任何證據,你們不能任意定我的罪呀!”他們全知道了?李仁臉色死白,仍作著垂死前的掙扎。他們不可能有證據的,他每個步驟都做得這麼天衣無縫,不可能留下任何蛛絲馬跡的。

  “你要證據是嗎?可惜我們沒有。”暗龍冷酷的聲音不帶感情,已判定他的死刑。

  他們已經確定的事,不需要證據。

  對李仁來說,這裡將是地獄,絕不是法院。

  在他說話的同時,被找來的西野香子,也聽到了福海拓也的話。不用任何證據,她相信了拓也的話——因為李仁慌張害怕、作賊心虛的神情說明了一切。

  不只李仁青了臉,她的整張臉電因此刷白,全無血色。

  天哪!是她誤會了暗龍,錯傷了唐傲雨。

  “為什麼——為什麼你要騙我!爺爺是那麼的信任你,一直把你當心腹看待。為什麼你要背叛他?”

  她失去理智,瘋狂地沖向李仁,拼命地朝他打。

  爺爺……她做錯了……

  她好恨李仁,不得不更恨自己——她竟然相信他的鬼話,傷害了獗最重視的人。

  獗對她的殘忍絕情都是應該的,一切是她咎由自取。

  不怪暗龍當時想殺她,現在連她都想殺了自己。她是多麼的愚昧……

  李仁一時失去反應,任憑西野香子攻擊他。然而當他回神,看見暗龍毫無商量的冰冷視線時,他知道不管如何,他都將只有死路一條。

  他們已經定了他的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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