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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縱使訝異她的開場白,雲龍也沒表現在外面,只是以眼神示意雲門左目葛幀和右目葛靖先行一步,以求好整以暇面對來勢洶洶的末婚妻。

  若非某些原因,他會以為未婚妻是來指控他太少陪她。

  “我沒有躲任何人,也不可能『躲』。”雲龍在手下走後回答,簡單短語便道出身分的尊貴。

  “我已經五天沒看到你了。”氣熱弱了些,她還是僵硬地提醒。

  “你想我了嗎?”他在笑中問,明知她不可能想他。

  “誰會做那種白癡的事。”冷嗤了聲,冰焰硬是說出言不由衷的話。

  是不是錯覺……他的笑容好像有那麼一點……苦澀?到底是哪裡不同了,為什麼她就是想不透。

  “既然不會,你何必在意我幾天沒去看你。”望向她仍包著繃帶的手臂,他靜靜地道:“你的手傷好像也痊癒得很順利,我想我的責任已了。”

  “責任?”聽說他在她昏迷不醒時一直在她身邊照顧她,那只是為了責任?因為她是因為他才會愛瑪麗所傷?

  忘了初衷,冰焰的心彷佛被人痛擊,快要承受不住挫敗。

  “我想過你的指控,你說得沒錯,愛瑪麗的事我是逃避不了責任。以後不會有這種荒唐事發生,你可以放心……雲海居不會再進駐任何女人。”

  雲龍的聲音在冰焰的耳際漸漸飄遠起來。

  責任……只是責任?果不其然,他對她從來就沒有感情。

  “就是這樣了。”雲龍把話說完後,試著喚回失神的未婚妻:“你還有事說嗎?葛幀兄弟在等我,我得走了。”

  “等等,我有話要告訴你。”他的話加強了她的決心。

  再痛苦,她也必須做這個決定——還他自由。

  “很急的事嗎?”看看時間,雲龍像是怕她的話太長。

  “不急……”至少不急在今天,但她不能拖,怕一拖就會捨不得。

  “不急的話,等我晚上回來再說吧!”他說著舉步要離開。

  “我要說的只有一句話。”清楚的聲音留住他的腳步。

  頓了兩秒,雲龍才轉身面對她。

  不是她要說的話費不了時間,所以他才願意聽;而是她聲音裡不容置疑的堅定讓他不得不回頭面對。

  或許他早知道她要說什麼,只是不想聽而已。

  這種避一時是一時的行徑,他自己也覺得可笑無奈。

  “我要和你解除婚約。”知道他在等答案,她給了答案。

  雲龍望著她,就只是望著她,沒有生氣,沒有高興,詭譎難測地問了句:“你有所愛的人是嗎?”

  避不開,他就只能面對現實。

  “嗯。”愣住一會兒,冰焰才僵硬地點頭。

  如果他要認定她愛上別人才肯答應她的請求,那麼就讓他如此認定吧。不過她並沒有說謊,她的確有所愛的人——那個人正站在她跟前。

  再痛苦,她也必須放他自由,總有一天,他會遇上他真正愛的女人;她不要那時有個妨礙的“冰焰”杵在他身邊。

  不全是無私情懷作祟,這是她為軍崎的胡鬧償還雲龍的債。

  “你要我成全你嗎?”他似笑非笑地問。

  “當然!”撐著點,別再心痛了。

  “那你認為我該怎麼做呢?”極淡的嗓音裡,灌入他少見的歎息,像是有些無力感,又像覺得她異想天開。

  “請你讓我離開。”她艱澀地把話說出口,同時也感覺到身體的某部分被抽空。

  “我該嗎?”他彷佛在自問。

  他該放她走……放走今生的至愛嗎?

  “算我求你,別為難我好嗎?”天曉得,她的堅持正在逐漸動搖。

  竟是這種可笑的結局,逃不過老天爺的壞心眼,還是玩了一場……突然仰起頭,雲龍對天歎息,緩緩道:“走吧,隨你。”

  有了結論,他留下她,一個人走了。

  與其他八龍有所不同,在感情上雲龍,從不是霸主,給使他愛得很深很深,當事者可能永遠沒發現。生活講求恬靜和平,從不響往濃情烈愛,他自然不會說破情愛,寧可在細水長流中讓對力明白他雋永的心。

  他自己也清楚,放走冰焰——他的心將會就此跟著塵封。

  他答應了!冰焰反而如遭雷擊。

  他,竟不問她愛的是誰。

  他連問都懶得問……

  陰鬼門

  雲龍沒個通知就大駕光臨,早就習慣的陰絕自然不會覺得奇怪。奇怪的是——雲龍反常的態度。

  從他來後,陰絕就不曾見他嘴角牽動半下。

  占了他的空間,坐了他的位子,來了半天卻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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