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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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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他的話,冰焰果真悶悶地把怒氣吞回,誰教她現在對他有份歉疚感。要不是軍崎擅用人情,闕龍門堂堂的雲門領導豈會無法自主婚事。 “我們是不是被人忽略了呀?”站在玉龍旁邊的楚子藍拉拉玉龍的手,俏臉上有些許不滿,進來這麼久了,她都沒有和冰焰說話的機會。 冰焰昏迷期間他們都來探望過她,但對著沒有反應的人,總是不那麼好玩。聽瑾形容過冰焰的個性,楚子藍可是很期待和她說話。聽說以前的海都也是這樣的個性,對人冷漠而疏遠;可是從海都現在的模樣她根本無法聯想。在愛情的滋潤下,海都變得溫和而善解人意。 大概是赤龍酷得要命,得互補癖,所以海都就愈來愈溫柔。 不過,楚子藍也看得出來,酷酷的赤龍深愛海都,愛得很深很深哪。他無意識中老追著海都跑的眼神,一點也騙不了人。 聽瑾說過赤龍和海都的故事,她是既感動又嚮往。一樣是經過那麼長的時間考驗,她亦很能體會其中想愛不能愛的酸苦。 “他們一個是哥哥,一個是親愛的未婚夫,我們則連朋友邊都沾不上,能抗議什麼呢?”玉龍捏捏楚子藍的鼻頭,轉向赤龍問:“司,你說對吧?” “是沒錯。”赤龍挑起酷眉,倒也同意。 “不然我們等她傷好些,再來看她好了。”從冰焰略顯蒼白的臉色,海都料想她不適合聊天。 聽著他們的對話,冰焰將眼光調向出色的幾個男女。 赤龍和玉龍在訂婚宴上出現過,她還有印象:至於他們身邊的俏佳人,從他們的言談舉止,也看得出誰是誰的伴。 “我想和軍……我的哥哥單獨聊聊,可以嗎?”她突然向人請求——是請求沒錯,“冰焰”幾乎不可能做的事。 看向斬軍崎,她的眼神實在複雜得可以。 雲龍似乎有些猶豫,黑眸裡閃爍著異樣光芒;但和其他人相望一眼,帶著舊有的默契,無異議,所有人同時退出這個房間。 “斬軍崎,你讓我失望。” 不管有多痛,冰焰仍扶住傷臂從床上坐起身,帶著從末有的憎恨眼神,咬牙瞪著名義上的哥哥。 不消片刻,斬軍崎就理解到她發現了真相。 “我不會後悔我的決定。”難怪她剛才在人面前喊他“哥哥”,原來是要算總賬。自小,只有他被激得氣焰怒張時,她才會在外人面前喊他哥哥,要別人給他們獨處空間。很快的,他就會從哥哥降級,換來連名帶姓的質問。 “你的意思是你承認?”她怒火中燒,心臟急遽狂跳。 “我是為了你好。”他歎了口氣。 “為我好?要我嫁給一個只見過一次面的人叫作為我好?” “怎麼想,鬧劇是否會演變得一發不可收拾?”根本當她是傻子,玩弄他們的命運,她想到就氣,“好啊,現在,『大哥』,你是否滿意?結果是我讓人砍了一刀,流掉幾桶『不要的血』,這樣總夠了吧?” 她的語氣很沖,沖得不像該保持冷靜的冰焰。 不知幾歲起,她就不曾這樣發過他脾氣,感覺是陌生又熟悉。 對著他的臉怒吼,似乎是幾百年前的回憶了。 “這次的事是意外、不是結果。”斬軍崎皺起眉,發現她手臂的繃帶隱隱滲出紅色血跡,顯然她過於激動導致傷口裂開。 唉,要是雲龍發現他把她氣成這樣,會不會放過他就難說了。 “不,是結果。”神情一改,她突然冷靜下來。 “你……”斬軍崎若有所思地看著她,好一會兒後歎口氣。“我不管了,沒有人作媒還雞婆到包生兒子,接下來要怎麼做隨你。” 她有些改變,光在這點認知上,他就不認為當初他的決定是錯誤的。 “你已經夠雞婆了。”她嗤道。 “別怪我好嗎?”斬軍崎煞有其事一歎,極無奈地道:“你不知道,阿姨只要見到我就叨念你的終身大事,怕你對男人冷冰冰的、毫不感興趣,終有一天會成為沒人要的老姑婆,早就把覓賢婿的責任托給我——” 看她聽得目瞪口呆,斬軍崎暗笑在心,上前檢視她八成裂開的傷口,若無其事繼續道:“你也知道,咱們那疼老婆的老爸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阿姨沒事來兩滴眼淚,有老爸護航,我還能拒絕阿姨的任何要求嗎?” “什麼沒事來兩滴眼淚,好像我媽很愛哭似的。”冰焰忍不住插話,不過也明白她那柔柔弱弱的媽媽稍有委屈就掉淚是常事。 天生淚腺發達怎能怪得了我?冰焰隱約想起母親的抗議。想想也是,好事、壞事、大事、小事……哪一樣事她都能掉幾滴清淚以表重視。 大概因為是有這樣的母親,所以在強壯的父親過世後,冰焰她才不得不堅強起來,以焰高的心牆防著覬覦她母親美貌的豺狼虎豹。想當年,母親還是聽從她的建議,才嫁給了他們現在的父親……這當然是個秘密。 “難道阿姨不愛哭嗎?”反問後頓了會兒,見冰焰在極不甘心仍只能默認之後,斬軍崎才老神在在地道:“其實決定你命運的人,是阿姨。” 還好傷口末裂開,只是從縫線滲出血。斬軍崎在說話的同時,將換藥的醫療推車拉近,重新替她換藥、換繃帶。也還好,包紮換藥這點小事難不倒他,不然被雲龍看見她沾血的繃帶,他還真不知如何交代。 冰焰看著他將舊繃帶丟進垃圾桶毀屍滅跡。 回想起來,小時候類似跌倒受的傷,好像都是他替她上的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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