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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可知道……他救過我父親?」

  聽說揚嗣當年曾捨身救過她的親生父親一次,使她無端欠下人情債。老父欠的恩情債,只好由她這個做子女的償報了。

  自接任夢門龍主以來,她一直給揚威門許多的「方便」,不就因為揚嗣正是揚威門的副頭?

  誰想得到,他竟會出賣算計闕龍門。

  與早逝的親生父親相比,教養她長大成人的唐傲雨是她更在乎、敬重的父親——就算這個父親的個性有待商榷。

  「那你的意思是為」夢門左目送上門的鐵證歷歷,教揚威包庇不了手下。

  夢龍優雅地放下茶杯,臉上始終掛著淺笑。

  「你去告訴他,我給他一個月的時間逃……」頓口氣,她看著他緊繃的表情。不疾不徐地道:「一個月後,不假任何力量,我以一個星期?限,將「親手」取他珍愛卻又不懂自愛的小命。」

  「我懂了。」揚威僵了僵,立即明白這就是她的決定。

  給揚嗣時間逃,已是她所給的極大恩惠,遑論她承諾「不假任何力量」,有「期限」的取他性命。

  揚嗣若是躲得過這一個月又一星期,算他命不該絕。

  若非他對她父親有恩,早在此刻死無葬身之地,哪有其他路可走。

  行走江湖有許多忌訊,背叛闕龍門的信任正是不該犯的禁忌。

  那犯老胡塗的傢伙,得自我救濟保重了。

  忽然想起一個人,揚威皺了皺眉。

  揚嗣不會去向鬼索求援吧?希望不……該死的!他一定會!

  唉,這次的事件恐怕不會簡單落幕,又將複雜化。

  貓抓老鼠,累的只有拚命逃的老鼠嗎?誰知道。

  一個月的期限之內,揚嗣拚命地逃,可說是亡命天涯。偏偏不管他逃到哪個國度,總會在不經意間發現夢龍幽靈似的身影。

  一個國家逃過一個國家,根本沒有喘息的機會,恐懼的夢魘如影隨形。

  夢龍冷淡的視線追著他,讓他幾近發狂崩潰。

  夢龍是存心給「機會」,讓他知道她對他的行蹤了若指掌,好讓他有機會再逃,還是存心以這種方式折磨他為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自己逃得好累、好喘、膽戰心驚。

  一時的鬼迷心竅換來這般淒慘的逃命生涯,令他後悔莫及。可恨!都怪該死的交易對象,說什麼絕對沒問題,竟在最後關頭給他出大紕漏!

  一個月已過,「她」要開始追殺他了,他還能逃到哪裡以為深知和她硬拼不會有勝算,他努力思索是否有其他的生路。

  第一天,她首次和他面對面,不再是在角落壇花一現。

  第二天,她朝他露出死神般的微笑。

  第三天,她動手了,交手後卻不曾戀戰,讓他輕易逃逸。

  第四天……不管他躲在哪裡,她都會在固定的時刻,像閻王般落身在他恐懼的黑瞳中。她和他交手的時間,一天拉得比一天長,出手一天比一天狠,他身上的傷勢也一天比一天顯著。

  揚嗣很清楚,即使是以狼狽的方式,他卻每一次都能逃開,那是她還不打算痛下殺手,他才能捱過這些天苟活著。

  她在等,等底限的第七天。

  就是……今天了。

  瑞士在瑞士的地下組織裡,「陰鬼門」是頗負盛名的幫派之一,帶領的兩位首領更是一則傳奇。

  聽說十分年輕的兩人五年前帶著幾個心腹創立這個幫派,短短幾年間就將其擴展得有聲有色,將陰鬼門發展成為以瑞士為主要據點且向外發展的國際黑道組織。

  「Shit,累死人了。」回到組織內,鬼索二話不說將身體摔入大沙發。

  「你那一身的傷要不要先去處理一下?」打量完鬼索全身血淋淋的模樣,陰絕停下手邊的工作,護走下屬後不冷不熱地問。

  「哇拷,你這是在「關心」我嗎?」鬼索不可思議的撐開疲憊的眼皮,好讓陰絕看見他的訝異。

  陰絕若會「明目張膽」的關心人,他鬼索就去倒立吃垃圾!

  仿佛聽見笑話,陰絕先是揚起似笑非笑的嘴角,數秒後才緩緩道:「我是怕你的血弄髒了我的沙發。」

  「白目!你哪一隻笨眼看見我身上有傷口??鬼索冷哼,再度閉上眼。

  既然絕不是關心他死活,他還管什麼口德。他身上的血漬,全是別人免費「提供」他換換衣服色調的。

  陰絕走近鬼索,由上俯視滿臉疲乏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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