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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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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陌生不已的感覺,強烈到令她有點寂寞。寧可抱著對朱翎的迷戀,黯然心傷地回到原來的世界,也比這股教她無所適從的寂寞感來的好。天曉得,她是真的後悔莫及,恨起自己幹嗎要跟賈寶玉跑來寧王府。 朱翎冷漠的眼神,在她眼中已酷似冬天冰雪,教她難以忍受。 現在,她不禁想念朱翎的笑,那種不帶冰冷的笑,就算笑得邪氣一點都好…… “我不走開,你又能奈我何?推開我,還是用眼神殺了我?”兩手圈住她的身體抵在木牆上,朱翎眼底滿是譏誚光芒,擺明故意欺負人。然而,貼近她柔軟的身體,讓他整個欲望都被撩撥起來。 他的心和不能用大腦思考的地方,都已不由自主地蠢蠢欲動。 若是單憑著一股衝動,他會在這裡要了她。 史湘雲突然失了神,看著近在咫尺、昨日熟悉今日陌生的俊逸臉龐,不知為何深深歎了口氣。一如她曾有過的念頭,能死在他的手上,或是被他侵犯,總比被個陌生的變態糟蹋來的好,就當作留下明朝一游的紀念又如何! 至少,若她在最壞的情況下真做了鬼,也會心甘情願些。 既然如此,還掙扎什麼呢?逃不過,幹嗎還浪費寶貴的力氣;何況她是真的喜歡他,縱使他變了也沒辦法抹煞自己的心情。 當個敢愛敢恨的女人,總比當個畏畏縮縮痛哭的女人好。 察覺她的態度轉為消極,連最後的掙扎似乎都放棄,朱翎略有所思的眸光一閃,靜靜地問:“怎麼,你打算讓我為所欲為了嗎?” “我覺得女人很可悲。”史湘雲說了句沒頭沒尾的話。 “什麼意思?” 朱翎自然不明白她為什麼突然說出這一句怪怪的話,但在微弱的月光映照下,從她充滿悲傷的美麗眼眸裡,竟深深地體會了她所謂的悲哀。他的心揪痛了一下,無法強迫自己忽視眼睛裡看見的事實。 縱使,他根本還不明白她為何如此悲傷;只是,現在的她,應該覺得憤怒而非悲哀啊。 史湘雲幽幽地凝望著朱翎,似笑非笑地瞅著他,像猜謎地道:“想要的時候得不到,不想要的時候逃不掉,不是女人生為弱者最大的悲哀嗎?” 朱翎眯起了眼,沉默無語。隨即,他放開她豁然起身,打算旋身而去。 不管她話中的涵義為何,至少他能明白她話裡的諷刺——他仗著身份和體型力氣的優勢,將她欺負了個徹底,所以無力招架的她惟有認命承受的悲哀。這一部分,他絕對不會聽錯,讓他像是受了她一記沒有出手的重拳。 也許他憤怒,但他並不是卑劣的人。 “你、你要走了?” “我並不認為你需要我的陪伴。”朱翎睨著雙手抱胸的史湘雲自嘲。 “我……”可是她不想再留在這裡。 被嚇醒了,外面的天已黑得更沉,她哪還睡得著? “你?”朱翎等著下文。 “我、我想……我是想……”想離開這裡,再也不回到這個鬼地方來了。史湘雲倔強地咬著下唇,吞吞吐吐說不出實話,乞求他好心點讓她走。自尊心就剩下那麼一點點,如果連那都得捨棄的話,也是很悲哀的。 可是、可是這裡又黑又髒又臭,根本不是人待的地方! 史湘雲的半顆心企圖說服自己放下身段,半顆心卻無法捨棄自尊心,導致求與不求他的念頭在腦中吵著,讓她的眼神更加閃爍。 可恨,世上就沒有兩全的好事嗎?做人為何非得如此為難自己? “想什麼?這兒夜裡活像個鬼屋,待久了讓人心底發毛,要是你再不趕緊說,我可就不跟你在這兒慢慢耗了……”用詞雖冷漠,朱翎的口吻卻不由自主地放軟下來。 只是他沒想到,自己幾句無心的話,當場嚇出史湘雲一身冷汗,也令她僅剩的自尊心和理智崩潰。而他的話都還沒說完,她幾乎像是真見鬼一般,一臉慘白地從地上跳起來沖到他身邊,毫不考慮地緊抓住他的手臂。 她無法抹去一個人待在這個鬼地方的恐懼感。 “別把我一個人留在這裡,你要我做什麼都可以……”環視益加陰森的柴房,縱使淚水倔強地漾在眼眶不肯掉落,她終究不顧顏面地哀求。都怪他,沒事把好不容易睡著的她吵起來,害她的瞌睡蟲全被趕跑了。 事到如今,都這個節骨眼了,她還要自尊心幹嗎?! 朱翎錯愕地望著她,覺得整只手臂漸漸溫暖起來,連同他的心;須臾後,他緩緩揚起了一抹她久違、渴望看見的溫柔笑意。 原來,她還是像個女人可愛些。 至少有那麼一刻,朱翎忘了所有的憎怒與受傷的情緒,欣賞起她不再倔強之後,顯得格外可愛、令人心疼憐惜的反應。 只可惜,她忙著環顧陰森的環境,始終未曾抬頭看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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