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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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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人住飯店,不用自己收拾房間,所以東西大多隨意擺放,通常不會大整齊,然而這個房間卻顯得過於一絲不苟。 除了鋪床,飯店的清潔人員根本不怎麼需要打掃。 幾件衣服掛得整整齊齊,幾個裝東西的購物袋也沒亂放……架上保養品依序排列,每樣東西的外觀都像新的一樣乾乾淨淨。 洗手臺上連水滴都沒有。 這女人八成有嚴重的潔癬。 “你有本事,愛當負心大少還是癡情漢都與我無關,別拖我下水就成了。”考慮一下,管月琴決定把鞋盒擺在最顯眼的床上。一回頭,才看見他不但開房客的衣櫥,又開浴室來看,她立即皺眉道:“別動客人的東西。” 那妃信任他們,不代表他們可以動她的東西。 “我沒動啊!我只是用眼睛看看,如果這樣就能移動東西,我竟不是有超能力了?” 不慌不忙關上浴室的門,傅劭君回頭朝她賴皮一笑,攤攤手。 他不是飯店的人,自然可以半點職業道德都沒有。 管月琴莫可奈何,決定先帶他離開客人的房間再說。 “你找我到底有什麼事?” 在送玻璃鞋的途中跟他碰個正著,知道她要做什麼事,他便說先陪她送完玻璃鞋再聊。 上班時間能聊什麼?她可是還有工作要做,沒太多時間跟他耗。 走出房間之前,傅劭君又瞥了房內一眼,才回頭對管月琴笑道:“難得住進你家,不跟你打聲招呼怎麼好意思,對吧?” “這裡是飯店,不是我家吧?” 管月琴無奈重申已不知第幾遍的提醒。 她只是在這裡上班,而且不過是領班階級,哪能算是“擁有”這麼大的家? 況且,他是一天到晚放著又大又漂亮又舒適的窩不住,跑來住貴死人的五星級飯店,才不是什麼難得哩! 打招呼就免了吧! 傅劭君挑挑帥氣的眉,不以為然地反駁:“你幾乎都住在飯店裡了,這裡當然算是你家。” 她這個常常有家不回的女人,根本是拿飯店當家來住。 “常得加班,我是嫌來回麻煩才……罷了,跟你扯那麼多幹嗎?”懶得跟他爭辯,管月琴在關門之前朝房內擺在床上的鞋盒看了一眼,然後歎道:“如果她一次也不穿,那雙玻璃未免太可憐了,真希望能親眼看見她至少穿上一次。” “這是你的希望?”傅劭君滿臉興致勃勃的樣子。 “是又怎樣?”管月琴關上客房的門,心不在焉的回答。 下一秒,她的心思老早飛到待會兒要做的工作上,把那雙玻璃鞋的事忘得一乾二淨。 得工作啊!她永遠有做不完的工作,最近又來了一批新人要她訓練。 傅劭君突然扳過她的身體,朝她認真又自信的一笑。 “公主的希望,我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 問題是,怎麼完成呢? 抓起她的腳,硬把玻璃鞋套上給管月琴看嗎? 事情要是這麼簡單就好了,管月琴是要看她心甘情願穿出來秀一次,而並不是看見鞋子在她腳上就會滿足,他得想個好辦法。 兩天了,沒人看見那妃穿過那雙屬於她的黃色玻璃鞋。 管月琴跟清潔人員打聽的結果,聽說鞋盒從床上被移進衣櫃,之後便安安靜靜躺在那兒“安享天年”,連盒子都沒被打開過的跡象。 為了這件事,管月琴似乎更替那雙玻璃鞋叫屈。 以他的身份去做這件事,顯然是有些大材小用,感覺也有點愚蠢。 但既然答應要完成公主的願望,他自然不能漏自個兒的氣。傅劭君在思考周詳之後,決定先接近那妃,跟她成為朋友後再拐她穿上玻璃鞋。 就這麼決定,速戰速決。 稍作觀察之後,他發現那妃似乎是一個人住在飯店裡。 她幾乎每天都會上飯店的健身房運動,在室內游泳池游泳。 不運動的時候,她會在露天咖啡座喝茶,看看書籍或報章雜誌。總之,她很擅用飯店提供住宿者的各項設施,總是悠閒地過完一天。 話說回來,她老是休閒打扮,是不怎麼適合穿上高跟的玻璃鞋。 像現在,她在健身房裡跑跑步機,總不能穿高跟鞋跑吧? 傅劭君遠遠觀察帶著耳機、邊聽音樂邊跑步、擺明不要人打擾的那妃,他在心底悄悄評估著,該如何接近這樣的女人。 不光是他,健身房裡似乎還有不少被她汗水淋漓的身影所吸引的男人。 大家苦惱著,她總是擺出拒人於千里之外的神態,讓人不知該從何下手。 她不是特別美麗,卻有一股很少見的氣質。 那種穩穩的、淡然的神情中有些冰冷,雖不至於會被冠上冰山美人的封號,卻有著讓男人心動的氣質,很有個人風格就是了。 總之,仔細觀察兩天之後,他很肯定她獨自住在飯店純粹是想度假,不是為了釣金龜婿。 看來她倒是一個很懂得享受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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