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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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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策啊失策,都怪那相親的呆子不好。 “哪有啊,外婆腦子精明是好事,老爸可是非常仰仗外婆的精明呢。”朱利葉陪起笑臉,沒因為外婆病了,就忘記外婆原是怎麼樣幹練的女強人。 每天要動那麼多腦子,老年癡呆症離外婆還遠著呢!若不精明點,怎麼能將數十家國際連鎖的婚紗店掌管得如此出色。 “你爸爸就是不讓人閑。”老人家笑了,倒不是真的埋怨女婿,老伴在壯年過世以後,要不是女婿以強勢作風請求她負責法國方面的業務,恐怕她早就無聊死了,更難從喪夫的傷痛中走出來面對外界。 “罵他呀,都怪爸爸讓外婆累病了,不罵罵他怎麼行。”朱利葉幫腔,也明白外婆其實以工作為樂,一點也不怨爸爸丟了一堆工作讓她忙。 “好啦,你這女娃別故意把話題扯遠了。”老人家笑歎地拉回正題。 “外婆,我人還病懨懨的,哪有精神去社交場合跟人交際?”眸子一轉,朱利葉不管病是不是幾乎全好了,都立即裝出虛軟的口氣撒嬌,一手煞有其事的支著太陽穴,對老人家緊皺起眉頭。 “別擔心,我會讓傑佛理陪你去的。”不管朱利葉怎麼說,老人家展現強勢作風,剛柔。並濟地道:“老實說,主持這場慈善晚會的人是外婆的一個老朋友,家裡不派個人去捧場實在過意不去;當然,原本叫你媽代我去也行,偏偏你爸說臺灣的上游廠商好像有點問題,你媽她過兩天得回臺灣跟你爸爸會合,所以……” 總之,她得出席那場慈善晚會。 在外婆用中氣十足的聲音把想說的話都說完,卻不給她反駁的機會之後,朱利葉忍不住懷疑外婆的病是否已經完全好了。她認為外婆不但不必霸佔病床當病人,就算自己出席慈善晚會也不成問題才對。 面對穿衣鏡中的自己,朱利葉深深歎了口氣。 “小姐,你穿這套衣服好美啊。”一旁的傑佛理由衷稱讚著。 “那就這套好了。”朱利葉毫不考慮地決定。 在外婆的要求下,她只好答應買件能出席慈善晚會、不會丟外婆臉的晚禮服;偏偏個性大而化之的她,向來對逛街買衣沒啥興趣,而一掛會對穿著有意見的死黨,此刻一個也不在身邊替她出主意,她買起衣服自然相當隨便。 反正她平常喜歡穿輕便的衣服,晚禮服大概穿一次就沒用了。 “小姐,才試了一件,你不多試幾套嗎?”傑佛理顯得相當意外。 “傑佛理,你不是說我穿這套衣服很美嗎?”朱利葉用奇怪的眼神望著跟外婆多年的老管家,兩手叉在玲瓏的腰身上,故意刁難他:“難道你剛剛只是敷衍我,隨便哄我兩句罷了?” “當然不是了,只是……” “只是什麼?擺明瞭隨口說說的?”她的口氣有些尖銳了。 “小姐……” “是就是了,何必不承認呢?”朱利葉挑起高高的眉,活像逮到現行犯。 在巴黎閑著也是閑著,欺負一個年紀半百的老人家,她不但不覺得良心過意不去,還突然玩上了癮,自然讓傑佛理招架不住。瞧傑佛理節節敗退的為難臉色,朱利葉嘴角浮起了笑容。 “沒想到你對老人家也是這麼不客氣。” 聽見有些耳熟的聲音,朱利葉懊惱地閉上眼睛暗自咕噥,一點也沒有回頭確定對方是何方人物的興致,簡直不願意相信巴黎真只有這麼丁點大。 從穿衣鏡裡,她看見了梵尼西。陰魂不散的傢伙啊! 不過是在飛機上受了他一點幫助,就非得一天到晚見到這張臉嗎?該不會在她回報他的“恩情”之前,根本擺脫不了這份孽緣吧! 一想到這傢伙見過她最悲慘的模樣,她只想跟他一刀兩斷、從此永不聯絡,最好她走她的陽關道,他過他的獨木橋! 老天爺存心開她玩笑是不? 凝望著她在禮服襯托下更窈窕優美的背影,梵尼西的心不由得怦動了一下,更從鏡子的反射裡看見她穿這件禮服有多美;如果她不是緊皺眉頭,破壞了臉部誘人的美感,整體女人味就更令人動心了吧! 若不是刹那的悸動,他恐怕也不會再上前跟她說話。 意外看見她的那一秒,他本來是有扭頭就走的衝動,卻被她不同的樣貌所吸引,甚至管不住向她走去的雙腿。 在咖啡館拿熱臉貼人冷屁股的羞辱還記憶猶新,其實梵尼西也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天生賤骨頭,幹嘛還主動跟她說話。 然而,在落地長鏡裡的人是真的很美! “有何指教?”吸了口氣,朱利葉重新張開了眼問道。 冷淡的眼神在鏡中和他四目相交,她沒有半點打算跟他面對面說話的意思,口氣也完全像個陌生人。她根本不想承認能再見到他起伏的另一種情緒,甚至刻意忽略了見到他時有過的一絲驚喜。本以為緣分已盡,誰知一再巧合偶遇,豈不讓人驚喜? 縱使是冤家,也會為緣分嘖嘖稱奇。 傑佛理望著兩人欲言又止,終究是謹守本分並未插嘴,甚至退到一旁去。 “怎敢?”梵尼西略帶自嘲一笑。 明明很陌生,他對眼前的女子已有幾分瞭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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